哭泣的山林

數月前，一個梅雨紛飛的早晨，我們一行人風雨無阻地奔赴在森林遊樂區如期舉辦的活動。學生時代來過這裡，睽違了數千個日子，沒想到，如今是面目皆非、截然不同的景致。

大雨中，我們的車子慢慢的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前進，大家都悄然無聲的觀看著窗外的風光。靜默的時刻，我感到心情越來越沉重，詩人說：「雨是天空的眼淚」，它們淅瀝淅瀝地灑落在山林間，彷彿山林在哭泣。

原本是鐵杉、扁柏、紅檜的地盤，野豬、穿山甲、赤腹松鼠的樂園，藪鳥、鳳蝶、黑翅螢的天堂，現在卻被滿山滿谷的經濟作物山葵、茶園、檳榔樹⋯⋯所占領。如果山林真的在哭泣，那麼，是否也夾帶著「還我土地來」的聲聲吶喊？

何以致此呢？還得反求諸己－－是自私與貪婪吧，想要更快、更多的獲得財富。因此急功近利、無視於永續發展；所以走到焚林而田，竭澤而漁的地步。

《伊索寓言》裡有一則故事：從前，村子裡有一個農夫和他的妻子，養了一群雞。其中一隻母雞，每天都生一個金蛋。夫婦倆心想，這隻母雞的肚子裡一定有一大塊金子！如果殺了雞，把那塊金子取出來，馬上就會得到一大筆錢。

他們越想越得意，於是再也等不及母雞下金蛋了。抓住母雞後，一刀殺了它，打開肚子一看，才發現根本和一般的母雞沒有兩樣。這個結果太出乎意料了，最後，這對夫婦不但沒有得到期待的財富，反而將每天穩得的金蛋也失去了！

或許，要等到真正領悟出：「利他，就是利己」的道理時，風雨中，山林不再嗚咽悲鳴 ，而是喜迎普降甘霖；人們也無須擔心土石流為患，而能夠在天候的有序運作中，安然自在的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