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柏林牆 廣東「大逃港」潮的震撼與反思

【大紀元訊】
柏林牆是東西方的冷戰前沿陣地,很多不願受共產專制奴役的逃亡者在翻越柏林牆時不幸身亡。可是,有多少人知道,在中國的柏林牆下死亡人數遠遠超過德國柏林牆的數千倍以上?

德國柏林牆建立後,從1961年至1989年,大約8∼9千東德人嘗試翻越柏林牆逃往西德,有5043人成功逃入西柏林,3221人被逮捕,260人受傷,死亡人數約在136人∼245人之間。

而中國大陸從50至70年代在深圳河與香港島之間,出現了歷時最長、人數最多的偷渡潮。國際社會稱深圳河為中國的柏林牆。

慘烈的大逃港

據《大逃港》一書作者陳秉安先生的調查統計,中國從1947年至1997年,30年內約有250萬中國大陸民眾冒死從深圳河,越境逃至當時英屬殖民地香港。也就是近30年間發生了七波大規模逃亡香港的高潮。

第一波:從1947年開始,國共內戰時期,大批民眾為逃避戰禍湧入香港。

第二波:中共奪取政權初期的1950年,大陸不少「地主」、資本家和國民黨人士等逃往香港。

第三波:1956∼1957年,中共推行農村合作化運動與反右運動,當初中共政權的得益者一些貧下中農、共產黨員、農村幹部等也成為了逃亡者。

第四波:1959年∼1962年,毛澤東製造3年大飢荒,4千多萬人被餓死,眾多飢民逃往香港。

第五波:1966年,毛澤東製造的10年文化大革命。1967年中國作曲家、小提琴家與音樂教育家馬思聰逃港,掀起了又一輪以知識份子和知青青年為主體,還包括軍人,黨團員、甚至中共幹部等長達10年的逃港潮。逃亡群眾來自廣東、湖南、福建、黑龍江等12省、62個市縣。

馬思聰先生1949年12月被中共任命為中央音樂學院首任院長。1966年6月,文化大革命開始後被批鬥。1967年1月,馬思聰與夫人王慕理、次女馬瑞雪和兒子馬如龍出逃香港,後由美國駐香港領事陪同飛抵美國。1968年,馬思聰被定為「叛國投敵分子」,這一罪名直至1985年才得以平反。

第六波:在1979年,毛澤東死後,極左政策並未停止,又發生了中越戰爭,許多民眾特別是知識青年對中國的前途感到渺茫,逃亡香港。

據《逃亡香港》描述,1979年,習近平的父親習仲勛到寶安巡視,看見簡單的偷渡收容所裡擁擠污穢不堪,成千上萬參與偷渡的知青男女像打樁一樣站立,連坐下來的地方都沒有。他鼻子一酸,轉過頭來說:「放他們走吧」(習仲勛可能想起了他的知青兒子習近平)。當天成功偷渡到香港的知青有上萬人,成為偷渡香港史上的第二次大赦。

第七波:1989年六四大屠殺後,許多學運和工運領袖以及異議知識份子逃亡香港。

《偷渡香港》作者陳通教授目前旅居倫敦。他於1979年冒死逃到香港。根據親身逃亡經歷及調查統計,他認為逃亡者中有70%是失敗的,20%的死在途中,只有10%有機會成功到達香港。他指出,有2百多萬人成功偷渡香港,3百多萬人死在偷渡路上,2千多萬人參加偷渡香港這一行列。他認為,準確的數字還需要專家們詳細考證分析,許多工作可能在結束共產專制以後才能完成。

成功者,活至今日,揭開了這段血淚歷史。

《大逃港》作者陳秉安曾任深圳特區報的記者,從1987年開始,用了22年時間,探訪、蒐集並通過特殊途徑拿到史料,寫成新書,書中再現了大陸民眾偷渡香港的歷史。

《大逃港》中寫道:「中共建政後,綿延30年不斷的深圳河邊的大外逃——中國的農民、工人、知識份子、幹部、軍人……無法忍受『左』禍帶來的反右、『四清』、『文革』、大飢荒等種種政治和經濟的煎熬,不惜在警犬和槍彈之下冒著生命危險,強行偷渡深圳河,逃亡香港的『自由世界』」!

陳秉安認為,「當年大陸搞合作化,大躍進,文化大革命,經濟瀕臨崩潰邊緣,寶安一個農民一天的平均收入,大約在7角錢左右,而香港農民一天的收入平均為70港幣,兩者間懸殊近100倍。」

陳秉安稱很多人為到對岸吃一餐飽飯而冒死逃亡。因為當時港英政府的政策是:無論如何會給逃難者吃飽飯。就是說即使被遣返,也能吃一餐飽飯。有人甚至因長期飢餓,竟因這餐飽飯而撐死。

由於工作關係,陳秉安可以看到政府部門的內部史料。2007年廣東省再次解凍2萬份機密文件,於是陳秉安掌握到一個真實的數字:50~80年代,香港人口增加了300萬,其中約有250萬來自逃港潮。

大逃港造成的民眾外流,使邊境附近的許多村落成為「無人村」。書中披露,1971年,寶安縣公安局給上級的《年終匯報提綱》中明明白白寫著:「由於大外逃,深圳邊境一線,大望前、馬料河、恩上、牛頸窩、鹿嘴、大水坑等許多村莊都變成了無人村。」

大陸民眾逃港方式

逃港路線分為東、中、西三條路和三種方式:走路、泅渡、坐船。

1、東線多為深圳以北及以東縣市,即惠陽地區,梅縣地區及汕頭地區來的逃港者,從惠州出發,徒步穿過惠東、寶安,攀越梧桐山進入英界;或從鹽田、大鵬和南澳一帶游過大鵬灣。由於灣內有很多鯊魚,逃港者往往被鯊魚咬死,有人游水時甚至聽到身邊鯊魚吃人的聲音。

逃港者葉小明和媽媽一起游水,遇到渦流,母親將他舉到樹枝上,自己卻被卡在兩顆樹枝間淹死。幾十年過去了,小明的生意、生活非常好。但他永遠不能釋懷,他寧願用眼前的一切換回自己的母親。

2、中線的逃港者大多持有縣級證明(包括假證明),乘坐火車、汽車進入深圳,夜間伺機在羅湖一帶跨越深圳河,翻過鐵絲網進入香港。但邊界有大量武警和警犬把守,防守最嚴。

逃港者沉強曾兩次偷渡,第一次被抓住關在狗籠裡。沉強說:「來港後,長達10年的時間裡,夜晚都是在惡夢中度過的。」

《大逃港》中這樣寫道:「守衛在河邊上,荷槍實彈、刺刀出鞘的邊防軍人,面對的是成百成千黑雲一般湧過來的群眾。一位脫下了軍服的老軍人曾告訴我,那些年輕的端著刺刀的手,在自己的兄弟姐妹面前,常常為著良心和軍令的衝突而顫抖!」

3、深圳以西逃港者,往往會選擇西線,即從蛇口、紅樹林一帶游過深圳灣,順利的話,一個多小時就能游到香港新界西北部的元朗,成功率比較高。但探照燈不停地掃視海面,必須經常沉進海水中,避過探照燈。

逃亡者的悲壯故事

黃東漢先生曾夢想當一名醫生或律師,卻在十年文革初期被毛政策送去當了農民。黃東漢表示:「當所有人都擁護那個政權的時候,我說出了和大家相反的『不』,並用腳投票,選擇了『奔』這條路。」

1968年11月黃先生選擇了從山路到大鵬灣的逃亡之路。他說,走山路已經消耗了許多體力,再跳進冰冷的海水,因體力不支和寒冷喪生的人很多。即便是到了對岸,也凍得身體僵硬。許多人看到茫茫大海而腳軟退縮。

也有很多人只有一個意志,朝著對岸的燈光去。成功了,就可以吃飽飯,有好日子過。不成功,就是死路一條。哪怕死,也要搏一搏。真可謂是九死一生。

民間還流傳著這樣一個悲壯的愛情故事:下鄉知青阿強與阿玲一見鍾情。他們不甘在農村埋沒自己的青春,倒流回城。迷茫中,兩人選擇逃亡香港,歷盡艱苦到了海邊。因為當時游泳器材在邊境屬於禁品,他們只帶了一個輪胎。阿強將輪胎套在阿玲身上,自己用繩子拴住輪胎一起游。但是途中突起大風,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抗擊巨浪。

因為輪胎不能撐起兩人的重量,即將下沉。阿玲吻了一下阿強平靜地說:「強哥,要死就讓我們死在一起吧!」體力已不支的阿強毅然扯斷了繫在輪胎上的繩子稱:「不!要死就讓我死好了!」。一個大浪撲來,再也聽不到阿強的回應。阿玲強忍悲痛,繼續前行,終於被香港漁民救起。在港期間,阿玲腦海中時刻浮現出阿強的身影。終於等到中國大陸改革開放,偷渡者得以返回大陸。阿玲馬上返回深圳,趕到當時在大鵬灣下水的地點,燒香磕頭,哭了三天三夜,立誓終身不嫁。

港英政府的態度

港英政府在大逃港初期沒有一個確切的政策,既有收留抵達市區的偷渡客,亦經常有大規模的遣返行動,如1962年5月的大遣返。

那年還發生了「華山救親」的感人事件。當時3萬多逃港者被滯留在香港境內的華山,平均1/10港人都有逃到那裡的親戚。於是十幾萬香港市民,帶著食品和水揮淚送糧給車上被遣返的同胞。連警察看著都於心不忍。當晚,為示抗議幾乎所有的娛樂場所都自動熄燈關門。幾乎所有媒體都停播娛樂節目,關注電臺直播的華山現場情況。

第二天,數百輛欲遣返逃港者的汽車排成長龍駛過,突然,數百名香港市民來到馬路中間,並躺在地上,用自己的身軀擋住汽車。這時人群中喊聲四起:「快跳車啊!」使一些逃港者躲過被遣返的厄運。

港英政府於1974年11月實施所謂「抵壘政策」,此後由中國大陸偷渡到香港市區(界限街以南)即可以得到香港居民的身份。可是到1980年中英雙方簽訂了協議後,就「即捕即遣」了。

中共當局對逃港潮的策略是「堵、疏、放」

中共早期把逃港者定為叛國投敵,派遣邊防軍和狼狗抓捕,即「堵」。當時針對偷渡者有明文規定:「一喝是叫停步,舉起手,二是朝天開槍,三是向人開槍。」但偷渡者常常遇到「一二三」同時執行。 

儘管山崖下白骨累累、水面上浮屍連連,但偷渡者有增無減。中共同時採取「思想教育」,即「疏」。中共官方當時還出了個文件叫《人間地獄──香港》,文件中稱香港是世界上最荒淫的城市,最大的製毒販毒基地,黑社會橫行,自殺率名列世界前列。宣傳逃港是美蔣特務策劃等。搞「憶苦思甜,新舊社會對比」,說資本主義紙醉金迷,沒有人性等等。動員群眾與香港親人斷絕關係,鼓動親屬揭發檢舉。大唱紅歌,學毛著,演街頭劇、樣板戲。

當時飾演洪常青的劇團演員歐陽東說,街頭劇演得很逼真「感人」,說一個女孩子逃到香港後死在街頭,結果很多人被感動得表示不潛逃。後來人們通過各種途徑瞭解到香港的生活不是像宣傳的那樣「在水深火熱之中」。香港在六、七十年代經濟高速發展,在香港居民已經用上了電視機、洗衣機的時候,大陸許多百姓卻連飯都吃不上。香港民眾生活品質比大陸要高出許多倍。

當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們明白中共的宣傳都是假的、是造謠時,他們紛紛潛逃。歐陽先生表示,連那些演劇的演員也有逃走的,他們劇團就一個沒剩。但是謊言也欺騙了不少民眾,相信中共的宣傳。

當中共發現無法阻擋民眾逃港時,又採取「放」的政策。所謂的「改革開放」。當時的中共廣東省委書記習仲勛意味深長地說:「說得再多,都是沒用的,把人民的生活水準搞上去,才是唯一的辦法。不然,人民只會用腳投票。」

對於80年代前的逃港歷史,和中共出臺改革開發政策,陳秉安表示:「如果沒有大逃港,歷史可能還停留在深圳河邊的蘆葦叢中,不知要停滯多少年!從主觀的願望來看,他們只是為了生活,但是在客觀上,他們卻起到了推動歷史前行的作用。而這些,在當年,人家是冒膽用生命和鮮血作賭注的。」

大逃港的原因

逃亡之路灑滿了血和淚。東德是這樣,深圳也是這樣。是什麼原因把人們逼上了這條不歸路呢?《大逃港》作者認為,逃港「主要是經濟上的原因,也有著政治上的因素。」從個人和整體的不同角度分開討論可能更為確切。

從逃亡者的個人角度來看,部分人是出於經濟原因而逃亡,也帶有對毛共反動統治不滿的政治原因。他們為了吃飯活命而逃亡。

就整體而言,大逃港緣起於中共製造各種政治運動禁錮人們思想、製造階級鬥爭、破壞了生產力、人民普遍生活在飢餓和恐怖當中。一些中共所謂無產階級專政的對像,隨時可能被批鬥關押、勞教勞改,甚至被處決。包括地富反壞右五類分子、商人資本家、原國民黨軍政人員及其子女、六四屠殺後逃亡的學運和工運領袖以及異議人士等,人民為了活命、為了自由,及更好地生活,在無力反抗暴政的情況下,只好選擇逃亡,用腳投票。

作者指出,有史以來逃亡事件就時有發生,但多是因戰爭和大飢荒等引起的。在和平時期發生大逃港事件,實在令人震撼!大逃港無論從時間上、規模上、逃亡人數、死難人數、殘酷性以及被官方掩蓋真相的程度等各方面來看,都可稱為是古今中外最慘烈的大逃亡。

(轉自 新唐人電視台 記者李紅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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