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行吟:無所「畏」

文/方靜

一年一度的花筵盛事,在十二月中旬熱熱鬧鬧的展開了!雖然冷鋒過境,但是興致不減,朋友與我偷閒,趁著非假日的午後前去走走。

冰清玉潔的瑪格麗特、精神抖擻的向日葵、搖曳生姿的波斯菊,還有那氣定神閒的金盞花,林林總總、各式各樣開得如火如荼、五彩繽紛,為這寒冷蕭瑟的冬日憑添不少姿彩!

逛著逛著,眼睛為之一亮,見兩人一組的年輕女孩,在花叢間拍照。輕薄洋裝公主般打扮的那位充當模特兒,另一位著運動服者似專用攝影師,一個搔首弄姿、一個指指點點,玩得興高采烈,稱心快意。

看到這般光景,朋友與我同時發出讚歎:風華正茂!欣賞她們熱情洋溢,勇往直前,舉手投足都落落大方、充滿信心,即使引人注目也無所「畏」。正因為無所「畏」,是故,可以做夢,可以冒險,可以揮霍;當然,也可以吃苦,可以失敗,可以勇敢的做自己。

我提議幫朋友拍照留念,她又搖頭又擺手的再三推辭,並面有難色的表示:時不我予,青春不再!如今塵滿面、鬢如霜,已不堪入目,又何必入鏡,徒增傷感呢?不勉強,但也不忘安慰道:無須妄自菲薄、自嘆弗如,因為我們也有獨到的無所「畏」之處呀!

哀樂中年,詩人席慕蓉提到:「這是—種既複雜卻又單純,既悲傷卻又歡喜,既無奈卻又無怨的心情。 」焦躁不安的思緒慢慢沉澱、橫衝直撞的舉動趨於審慎、恩怨情愁的往事一一淡化;不再急迫、不再尖銳、不再對抗,這是一種溫和、淡雅、沉靜的人間況味。

離開花田、送走朋友之後,心想:「人到中年,雖不如清新脫俗的瑪格麗特、朝氣蓬勃的向日葵,或者風情萬種的波斯菊,倒是和老成持重、怡然自得的金盞花那不憂、不懼的閒適,有幾分相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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