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的素質標籤:當傳統被破除後,這民族就已經敗在文化的浩劫裡

幾乎每一個人都是受害者,都曾經隨波逐流。漠視道德,鄙視傳統。(Getty Images)
幾乎每一個人都是受害者,都曾經隨波逐流。漠視道德,鄙視傳統。(Getty Images)

⊙高天韻
「中國人素質低!」這句論斷,似乎由大陸遊客在海內外的表現所引發。在國內著名的旅遊景點,大陸遊客的「到此一遊」或是秀恩愛題字處處可見,長城的磚牆、故宮的銅缸,都不幸淪為刻畫的載體,數千年的文化古跡慘遭破壞。

在俄羅斯皇宮大廳,英國名牌專賣店外,留下了中國兒童的便溺痕跡。在韓國,中國食客對韓國店主大打出手。在北京的地鐵裡,10名乘客為了爭搶座位而拳腳相向,驚心動魄的大戰影片迅速上傳網路,中國人的素質高低,任君評說。

對於客居海外的中國人,不少當地人有此共識:這些大陸客,要麼是官商權貴、官富二代,腰纏萬貫,要麼是窮得沒活路,到外國混口飯吃。當看到安分守己、兢兢業業的中國白領,很多人表露驚訝!似乎,敬業嚴謹,含蓄內斂,與中國人搭不上邊兒。在以英語為官方語言的國家,很多人上來就問:你是韓國人?日本人?臺灣人?香港人?好像,把「大陸人」放在最後的排序才是禮遇。

10多年前,我認識的一對華僑老夫婦去雲南旅遊,帶回一大堆土特產。其中有一盒高級燕窩,以普通的長方形紙盒包裝,外殼的中心部分是一個大概兩寸見方的小小塑膠視窗,可以看到裡面的燕窩。老夫婦一邊講述旅行見聞,一邊拆開了燕窩的包裝。豈料,盒子打開,眾人全部傻眼:原來,燕窩的含量只在那兩寸的天地,塑膠視窗之外的空間,全部塞著破紙。兩位老人搖頭無語,而我感到了憤怒。心計,化作欺詐的妙方,欺騙外國遊客,而且騙一回就拉倒的絕情,讓人目瞪口呆。

燕窩事件近10年後,傳來了三聚氰胺毒奶粉事件,據說受害兒童達30萬之多。自此,更多的毒食品、毒藥物的消息在大陸被曝光。事態發展日益嚴重,想當年,燕窩的內容雖少的可憐,起碼無性命之憂,而之後的各類毒物純屬謀財害命。無良奸商、官商勾結,形成了罪惡的有毒食物鏈。親友出國歸來,送禮時特別聲明:這不是中國的,可以放心食用。

我的居住在澳洲和東南亞的朋友,全部擔負起為國內的下一代郵寄奶粉的重任。其中在澳洲的那一位,因為她的華人臉孔,每次都被視為搶購的大陸客,規定她一次只能買N罐。而其他洋人顧客,則不受此限。

素質,包括文化修養、道德水準,體現在待人接物、言談舉止之中。那是一種氣度,一種神態,一種作風,與學識深淺未必成正比。聽到「中國人素質低」的評語,總覺有失武斷。但是,看到千百個民族素質的瑕疵點,尷尬、鬱悶和痛惜的情感交錯心中,真是難過。

兩年前,路經臺北,在機場的出關通道行走時,看到了幾幅大型攝影作品。在這個系列圖片裡,每一幅的主角都是一位華人工藝大師,他們正在精心設計、打磨作品。畫面映入眼簾,直感便是:向傳統致敬。在這個繁忙的機場,過客行色匆匆,撩一眼長者沉浸於工藝世界的圖畫,感受到清新的安寧。

於是,來說幾句「工匠精神」。有韓國朋友曾經直言不諱地告知:韓國敬佩中國古代的文化,但是不待見當代的中國和中國人。一衣帶水的鄰邦日本也有類似觀點。許多日本人認為,現今的中國人重「利」而不重「工」,失去了民族的傳統價值。

日本人的工匠精神,有口皆碑。在東京遊覽時,令我和朋友們詫異的是:垃圾桶和清潔工都很少見,可是,街道、車站和商店等場所卻非常整潔。垃圾去了哪裡?在東京車站和秋葉原的餐館裡,我分別見到了兩位清潔工阿姨。她們大概50歲出頭,掃地、抹桌子、收碗洗碗,做得很起勁兒。在她們臉上,有著快樂和精氣神兒,完全沒有無奈和無聊。還有導遊、廚師、接待員等從業人員,也都勤懇努力。就是這樣的許多個小點,匯成一個大的社會層面,呈現出踏實、沉穩的工作風氣。所謂「素質」,盡在不言中。

據報導,中國長城磚牆上的刻畫惡習,起於上個世紀60年代。那時,中國發生了什麼?當紅衛兵推倒了佛像,砸碎了石碑,燒毀了古書和字畫時,當傳統的精華被以「四舊」之名破除時,這個民族,就已經敗在了文化的浩劫裡。一代又一代民眾的素質下滑、墜落。

幾乎每一個人都是受害者,都曾經隨波逐流。漠視道德,無惡不作;鄙視傳統,縱欲狂亂;破壞文化,人心不古。數十億人,失去了生命的方向,仁、義、禮、智、信,都拋在腦後,只餘下現實的利益,是追求的目標,而且,不擇手段。以這樣的心態,踏入另一個自由的、充滿愛、宣導善的社會,自然不易調適,因為那樣的正常狀態,實在是久違了。

有多少失去的,必須恢復。有多少損毀的,亟待重建。心靈,需要真誠、寬容、忍讓、淡泊。人與人之間,應該交付信任,奉獻關愛。懷著平靜、祥和,去體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驚歎星河的運轉,體味花草的四季輪迴。新的感覺,值得期待和擁有。
延伸閱讀
陸客拒買高價珠寶 被圍毆身亡
2015年10月20日 | 9年前
遊客不守規矩 中共祭「黑名單」
2015年05月01日 | 9年前
陸客轉往他國 香港商業租金驟降
2015年03月30日 | 9年前
陸客赴港過年 本報為最佳伴手禮
2015年03月02日 | 9年前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