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9抓捕週年 維權律師被迫認罪 楊建利:仍是英雄

7月9日王宇律師被抓捕後,中共公安部開始部署在全國範圍大肆抓捕和傳喚各地的維權律師。 (網絡圖片)
7月9日王宇律師被抓捕後,中共公安部開始部署在全國範圍大肆抓捕和傳喚各地的維權律師。 (網絡圖片)

文/記者吳旻洲

「709大抓捕」一周年後,首位被綁架的維權律師王宇突然現身中共官媒,並「配合」官方公開懺悔自己以前的維權言行,引發國際關注。對此,公民力量發起人楊建利表示,無論這些維權律師、維權人士被迫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們仍然是英雄,因為他們在中國最艱難的時候站出來,為中國人權做了巨大貢獻。

709大抓捕屆滿周年不久,中共法院便以「顛覆國家政權罪」判決維權律師周世鋒、維權人士胡石根、勾洪國、翟岩民等人3年至7年不等有期徒刑,庭審起訴書中還指勾洪國曾受胡石根指派,前往台灣參加第九屆「族群青年領袖研習營」,進行「顏色革命」的培訓。

對於被指研習營是「顏色革命」培訓,「族群青年領袖營」的召集人楊建利解釋,他之所以會辦研習營,是因為1989年六四學運以後,他與許多中國民運人士都流亡海外後,便參與一些民運組織的創建,並且開始思考,若不喜歡當前中國的共產制度,那未來中國應該是什麼樣?

楊建利說,一開始規劃與設計「未來中國」議題時,遇到了很多敏感又麻煩問題,也發現若要推動中國的民主、人權的進步,就不能迴避漢、藏、維族以及港台之間的關係問題,而這些族群、民族、宗教、地域又都與中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未來中國的走向,也對這些族群影響甚鉅。

為了與各族群溝通、對話,楊建利於2000年時舉辦了首屆的「族群領袖青年研習營」,並邀請與中國變革有直接關係的群體,包括中國的民運人士、維權人士,以及藏族、維吾爾族、蒙古族、台灣、香港、澳門等人士參加,但過程並沒有想像中容易,甚至連交流都非常困難,因為有些族群對共產黨統治下的中國有很大的仇恨,根本不想與中國人有任何交集。

「研習營並沒有預設任何立場,而是尊重每個群體對未來自決的權力」,楊建利說,舉辦研習營的目的就是為了傾聽各族群的聲音,化解族群間的誤解、仇恨,並透過溝通、交流後形成共識,所有人的共同目標都是建立一個文明、民主進步、人權進步的中國。

楊建利強調,研習營還有一項重點,就是思考如何用和平方式,來促進中國的民主變革,所以每次會議都會進行一項非暴力抗爭的訓練,堅持和平理性的原則,絕對和暴力劃清一切界線來進行抗爭,這也就是庭審中提到胡石根參加「推翻中共」的訓練。

談到此次709審判中,所有律師都認罪且不上訴,楊建利表示,連王宇、胡石根等這些絕不妥協的人,都被迫要「認罪」,可想見他們承受多大的壓力。他以自己2002年返回中國被抓的經驗為例,當時他曾連續15個月被單獨關押,與外界沒有任何接觸、音訊全無,每天被要求在地上6、7個小時坐著不動,只要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就可能會變成被毆打的理由。

楊建利接著說,當時他因為與外界斷絕音訊,也沒人告訴他將被關押多久,腦中便開始想一些最可怕的事情,「是否沒人知道我在哪?是否家人已經拋棄了我?是否朋友已經遺忘了我?我是不是下半輩子就永遠待在這?」

「而且審訊員非常了解人的心理狀況,他會找出所有可能的突破點,來攻破你的心房」,楊建利說,審訊員會在交談過程中,找出你所牽掛的事物,如果你是孝子,他就會拿你父母開刀,若你在乎事業,他就會讓你覺得事業要完蛋了。

楊建利說,他記得有一次在審訊的過程中,審訊員突然告知,他的妻子及小孩已經在他們的掌控之中,而且5歲的兒子目前被單獨關押。楊建利聽聞後,當下立刻崩潰,心中充滿遺憾、懊悔、焦慮,不斷自責為何要選擇回國,甚至有只要讓我出去,什麼都可以的想法,「若稍微有一點不堅定,馬上就會垮掉。」

楊建利表示,由此可知,王宇、胡石根等人面臨的壓力有多巨大,所以無論他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們仍然是英雄,因為他們在中國最艱難的時候站出來維權,為中國人權做了巨大貢獻,而他們在獄中所受的苦難、脅迫,只有在自由、沒有恐懼的環境下才能說出來,「我保證那種脅迫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談到中共法院多次在庭審中提到「顏色革命」,最高檢甚至還發布警惕顏色革命滲透的短片,楊建利認為,這說明了共產黨非常恐懼,憂心政權會像蘇聯一樣瓦解,這也是共產黨歷任領導人心中的共同懸念。

楊建利解釋,過去蘇聯如此強大,長期與美國冷戰,卻突然在一夜之間垮台,這對中共的打擊非常大,甚至連中共高層也對共產黨信心全失。楊建利舉例,2年前加拿大解密一份外交備忘錄,內容描述了六四事件發生後,中央所有政治局常委因擔心政局不穩,都曾經向瑞士駐華大使接觸,打探如何將鉅款轉移至瑞士銀行。

楊建利說,六四事件後,鄧小平因為憂心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的意識形態辯論,會挑戰共產黨執政的合法性,便提出了「黑貓白貓」論,主張一切向錢看、發財就好,結果導致中國的經濟發展過程中,精英階層與中產階級都被共產黨吸收,無法成為中國民主化的推手,這也是共產黨能苟延至今的關鍵原因。

「不過現在共產黨的好日子已經過完了」,楊建利說,過去中共官僚靠著不斷榨取百姓的血汗,來維持整個精英集團的貪汙腐敗,以確保他們的效忠,但這樣的統治模式成本高到難以維持,再加上近年中國經濟下滑,導致中產階級非常不滿,當前的中國正一步步向「顏色革命」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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