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加傑出移民獎 李雲翔談《活摘》

莊嚴肅穆的美國國會雷本大廈中，螢幕上播放著一名女子被銬在手術台上不時抽搐，一副副刀鉗切割她的身軀，一個低沉的聲音稱：「先摘的是心臟，再摘腎，當心臟血管剪了一下，她就一陣抽搐」「當我切開組織的時候，血還在往外湧，這意味著，這個人還活著。」影片播完後，全場數十位國會議員助理和國會山莊要員久久靜默無言。

這一幕，在英國議會、瑞典國會等地一次次上演。這部震撼20個國家千萬觀眾的影片，是近年來贏得包括美國廣播電視界最高榮譽「皮博迪獎」（美國廣播電視文化成就獎）等眾多國際大獎的紀錄片《活摘（Human Harvest）》，該片導演李雲翔並於2016年6月21日獲得Top 25加拿大最傑出移民獎的殊榮。

李雲翔說，《活摘》已在美國國會、英國議會等眾多國家政府機構和數十個國家的主流電視台放映，近千萬觀眾觀看過。「這部電影大獲成功的主要原因，是人們被活摘罪行所震撼。」

李雲翔執導的紀錄片《活摘》的海報封面。（明慧網）

真相恐怖到難以置信

2006年，李雲翔在海外中文報紙上看到了關於活摘器官的報導，當時他的第一反應是「無法相信」。他說自己來自中國，對中國的敏感話題、人權狀況都也知一二，雖然聽說過中國摘取死刑犯器官的現象，但是像媒體報導的那樣，大規模摘取活人器官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雖然難以置信，然而他始終放心不下，「萬一這件事情是真的呢？」他想到納粹屠殺猶太人罪行首次被揭露時，全世界都拒絕相信而使得數百萬猶太人繼續被屠殺的歷史教訓。「只要有一部分是真的，這將是反人類罪行。」李雲翔萌生了要親自參與調查的想法。

8年詳實調查  讓觀眾自己判斷

在調查過程中，他結識了加拿大兩位活摘調查員：大衛．麥塔斯（David Matas）和大衛．喬高（David Kilgour）。兩個大衛不僅在隨後出版的《血腥的活摘器官》一書中，對調查做了詳細的描述，而且他們也成為了紀錄片《活摘》的主要證人。

李雲翔的主要任務，是尋找前往中國做器官移植的病人。不過就連李雲翔自己也沒有料到，這場調查會持續8年。「起初我們在美國和加拿大大量尋找前往中國做器官移植的病人，想了解他們的親身經歷，但是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們都不願意出鏡來講述自己的經歷，這就給調查造成了難度。」

直到多年之後，調查員在台灣找到了3位願意站出來講述自己親身經歷的人。他們的證詞被放入影片，讓觀眾聽到這些病人到中國做器官移植手術的親身經歷。這部紀錄片不僅包括對兩個大衛的調查，還有大量來自醫生、病人、家屬等不同方面的證詞。「我們力求用平和的方式將我們的調查呈現出來，讓觀眾成為一名調查員，自己來做判斷，到底有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李雲翔說。

加拿大大衛．麥塔斯（David Matas）（左）和大衛．喬高（David Kilgour）（右），出版的《血腥的活摘器官》一書中，對活摘調查做了詳細的描述。（網路圖片）

大量疑團指向活摘真相

在拍攝的過程中，李雲翔越來越相信活摘器官的存在，他表示，活摘令人難以置信，是因為大規模摘除活人器官，遠超人類良心底線，所以人一下子難以相信，這很正常；但不相信並不意味著可以無動於衷，正因為這涉及人類良知底線，所以活摘真相值得人們去思考。

「例如，通過中國官方公布的數字、醫院公布的數據，加上醫生爆料出來的數據，整個數據是非常龐大的。那麼大量的器官來自哪裡？」「雖然中共解釋器官來自死刑犯和捐贈，但非政府機構估計高峰期中國每年處死5千名死刑犯，這遠低於實際的器官移植數量。」

調查中大量的病人描述了相同的狀況，就是中國器官移植等待期非常短。李雲翔說：「在加拿大做腎移植手術需要等2、3年時間，但是去中國做手術的病人，包括這3位台灣病人從準備去中國，到實際坐上飛機去把器官換了，短的幾天，長的也只需要幾週。中國一些大的器官移植中心廣告中也都提到，器官移植只用等一週或兩週。」「這不禁讓人思考，這些器官是哪裡來的？中國到底發生了什麼？」

移植病人「一生揹負心靈負擔」

而病人的反映更讓李雲翔切身感受器官來源一定有問題。「有的病人雖然不願意接受採訪，但是他們也提到在去中國做完手術後，對於沒有考慮器官來源，內心非常悔恨，感到很煎熬。影片中對病人做完手術後的感受也做了呈現。」李雲翔說，「雖然病人一時把身體的問題解決了，但是一生都揹負著心靈的負擔。」

李雲翔鼓勵移民打開思路 理性思考

李雲翔對入選「最傑出25位加拿大移民獎」感到榮幸和鼓舞。該獎的評定一半來自評委，一半依據社會投票，他認為自己能入選，是因為人們對《活摘》這部電影的認可。「加拿大是一個注重人權和人性價值的國家，我的獲獎說明加拿大主流社會對活摘真相本身越來越關注。」

李雲翔來自中國，他希望中國移民能夠打開自己的視野。「來到加拿大這個國家，面對自己不了解的事情，面對自己很難認同的事情，與其武斷地認為不存在，倒不如能夠平和、理性地去思考，對於了解這個社會和新的環境會更有幫助。」

他認為，無論來自怎樣的文化背景、信仰、政治立場或民族，都不影響人去了解活摘真相，並為制止它而作出自己的努力。「與其輕易的說我不相信，倒不如說，如果存在我應該做點什麼？」

「那我們能做什麼呢？其實很簡單。歷史教訓告訴我們，這些大規模罪行能夠被制止，往往都是因為更多人在了解真相，加大對事情的關注，那麼對施暴者就會有更大的壓力去制止這種罪行的持續。」「每一個單獨的行動，雖然看似很小，但是當民意匯聚的時候，當更多人了解到這個罪行的時候，就是這個罪行結束的時候。」◇

2016年6月21日，贏得美國廣播電視界最高榮譽稱號「皮博迪獎」的紀錄片《活摘》導演李雲翔，在多倫多領取加拿大「最傑出25位移民獎」。（記者周行／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