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老闆化 學生工人化 化工廠爆炸研究生亡

日前，華東理工大學研究生李鵬在其導師獨資的化工廠爆炸事故中身亡，成媒體關注焦點。媒體報導，李鵬家人懷疑其屍體被美容處理過，事發地設施非常簡陋，並且沒有安全設施。李鵬之死使高校「導師老闆化」的亂象引發外界關注。

屍體不像死者本人 家屬質疑被整容

據陸媒澎湃新聞網5月30日報導，5月23日15時左右，青浦區上海焦耳蠟業有限公司廠房發生爆炸，造成近200平方公尺的彩鋼板坍塌、3人死亡，其中李鵬是華東理工大學的研究生。

26日17時，李鵬親友共14人在青浦區殯儀館看到了李鵬的屍體，但他們表示這不是李鵬，加上派出所所長曾說李鵬的屍體是殘缺的，現在看到的屍體卻是完整的。他們懷疑屍體被美容處理過。

澎湃新聞記者從多名李鵬同學口中證實，李鵬是資源與環境學院2014級化學工藝研究所的研二學生，李鵬的導師張建雨是華東理工大學化學院碩士研究生導師，而張建雨也是上海焦耳蠟業有限公司的自然股東，該公司是一家集科研、生產、銷售為一體的綜合型化工企業，成立於1997年，並生產自主研發的透明果凍蠟。

有知情學生表示，李鵬很有可能是為張建雨進行「中試放大」（Scale-ups）實驗遇難，但「李鵬根本沒有中試這種工業經驗」。據悉，「中試放大」實驗是實驗室成果走向工業化生產的一個必須步驟，在實驗室進行的實驗都是幾克級，而中試放大實驗用量則放大了數十成百甚至上千倍，危險係數相應劇增，研究生不能獨立承擔此項實驗。

華東理工大學的一名學生認為，張建雨和李鵬名義上是師生關係，實際上更像是師徒的隸屬關係。李鵬姐姐告訴澎湃新聞記者，李鵬讀研究所以來，大部分時間都用在為張建雨的公司研究新技術、接待客戶、處理廠內一些實驗。

據李鵬好友稱，李鵬在其論文的研究上已有所突破，但是導師張建雨不讓他發表論文。也有同學證實，李鵬曾對此多有抱怨，稱其導師從來不在學業上給予指導，總是讓他去公司幹活，讓他幫忙接待客戶，開銷也要自己掏。

調查顯示，李鵬是被其導師帶至其獨資的化工廠後發生不幸。據悉，目前張建雨、張建軍因涉嫌重大事故責任罪被刑事拘留。

李鵬姐夫告訴澎湃新聞記者，事發工廠和一般工作坊相差無幾，設施非常簡陋，而且沒有看見有安全保護裝置。《新京報》同日報導，事故工廠距離學校50多公里，現場堆放了大量的化工原料。爆炸產生的衝擊波炸開了房頂，房屋所有的玻璃都被震碎。

陸媒揭祕大學「導師老闆化」

陸媒紅網5月30日發表于立生寫的〈李鵬之死呼喚深度清理「教授老闆化」〉一文，稱大學教師是財政供養的事業單位工作人員，本當戮力於教育與學術，而張建雨卻在校外投資多家工廠。李鵬之死充分詮釋了商學不分、教授老闆化對於師生關係的扭曲異化，對教育和學術的戕害。

文章稱，在中國大專院校中，教師變「老闆」的現象存在已久，該問題的出現，正是大專院校過度追逐市場利益行為的現實映射。不少教師在教學備課上「得過且過」，而將重心放在了自己的學術事務、社會活動中，對學生形同不管不問。更有甚者，將學生當作廉價、附庸的勞動力，讓學生為自己的項目和創業跑腿打雜，這其中以研究生導師為最。

文章稱，深化教育改革、純正校園風氣、規範校園道德生態，刻不容緩。李鵬之死，警醒著商學不分、教授老闆化亟需得到深度清理。文章並質疑，連很多學生都知道張建雨「投入很多精力在企業上」，可見這幾乎是公開的祕密，華東理工大學怎麼就一直不知道呢？還是實際上長期默許縱容？全中國還有多少大學教師商學不分？還有多少學生成為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