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陽光戴在臉上

今天烏雲密布，陰暗的天色讓人的臉色跟著有些兒陰鬱，這時候阿敏的孫女小滿清（她的腦後常常掛著一條辮子，像是清朝人，所以我都戲稱她為小滿清）手裡抓著一把葡萄乾，邊吃邊向我這走來，然後張開手掌笑孜孜地對我說：「胖叔叔，要不要吃？」

看著她的笑臉，還有她的樂意分享，突然間，我像被陽光照耀一般，所有的陰鬱全消失了；我的臉因附著她所散發出來的陽光，也綻放出和她一樣的燦爛笑容。

原來，我們臉上的晴天和陰天，不在於天上的太陽或烏雲，而是隨著周遭的情境而改變的心境。

一個人活著的時候，他的臉什麼時候最平靜？我想應該是睡覺時候的臉，是最平靜的臉。他還活著，但呼吸順暢，暫時脫離了世間雜沓的紛亂和塵俗人情的糾葛，此時忘人忘我，無情無慾，所以能夠平靜。然而，這平靜的臉，在他睜開雙眼的一剎那，就不再平靜，因為他再次回到了人世間，和這個世界再次地連繫了起來，喜怒哀樂、生老病死、勞苦享受的百態立即一圈一圈的將人圍繞。

不平靜的生活，使我們的臉也難得平靜。我們臉上的表情和我們的心境息息相關。

兒時去郊遊，滿臉是歡樂的期待；戀愛時的甜蜜，使臉上光采煥發；工作時，勞心勞力，一臉認真嚴肅；禱告時，與上天祈求，臉上的安寧與虔誠訴說出心靈的狀態。

由於我們每天都會處在不同的境遇裡，因此我們的臉色也經常不斷地變換。在所有的表情當中，我最喜歡看的是家人的笑臉；家中有歡笑，是一種莫大的福分。在外頭，我最喜歡的是小小孩的笑容；那種幼稚粉嫩天真的笑容，可以融化大人世界的尖銳。

那父母對兒女慈祥的臉、那男女熱戀中的臉、那悲憫弱勢族群的臉……都是人間最美麗的臉。當心中有愛，一個人的臉就像是散發著陽光，時時都在將溫暖傳輸給他人；那一張臉，人人樂於面對，樂於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