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幽默與黑色幽默
每次公公來電時,他和老公的基本談話模式大概是這樣:
「你現在哪兒呀?」「我在月亮上!」
「什麼時候下來呀?我需要你來幫忙。」「好,我馬上就下來。」
「珍娜在幹什麼呢?」「噢,我的小猴正在……」(「小猴」指我,此處可以加上N個家務名稱!)
平常的生活,有時會因這些額外誇張的對話,使父子親情充滿濃厚的情意,人也不會陷入日復一日的冗長枯燥中。
還記得夏日的海邊,人來人往,非常熱鬧。有時為了吸引遊客的目光,我們會想一些點子,比如老公會「強制」我當模特兒,穿上不同的服裝,有漢服、韓服、印度紗麗,一邊發報紙,一邊和遊客合影。只是沒想到,我們還挺有「星緣」,想合照的人絡繹不絕,當時還奢想,若有遊客要簽名的話,那「星夢奇緣」就真的實現了。
有次早晨匆忙外出,中午回到家,看到老公仍呼呼大睡,於是氣就不打一處來,一把揪起他的耳朵充當鬧鐘說:「太陽都晒到屁股了,你看過哪個國王睡到這個時候還沒起床?有你這樣照顧『子民』的嗎?」(「子民」就是指我啦!)老公閉著眼睛,睡意未泯的說:「噢!你看見哪個國王徹夜未眠處理『國事』的嗎?!」
後來得知,為了處理一個友人的事,他真的奔波了一夜沒有休息,是我睡太熟,沒發現他回來。
在陽光的家庭幽默中,也會有黑色的幽默。國家轉型期間,許多商人都趁機倒賣國家資產累積財富,當時還未走入修煉的老公也不例外。那時,由於銀行信譽崩潰,大家都不願意把錢拿進銀行存,而他的錢都是用麻袋裝起來,放在不起眼的地方。
一天公公收拾東西,發現了這個破舊的布袋,可能太髒了,內容物連看都沒看,順手就扔到街上的垃圾堆裡。老公回家路過垃圾堆,發現布袋特別眼熟,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就趕緊把「錢袋子」撿了回來。
後來,因這些不義之財,經過系列的破產後,老公變得身無分文,一下從富有淪為有家不歸的人。同時,他學到了在寒冷的冬天裡,光著腳走路是件苦澀、剜心而又終身難忘的事。
在飢餓難耐、無以果腹時,會突然發現厚厚的雪地裡,堆滿了一層的凍梨,此時,會因為食物得之不易,感動流涕,彷彿上天沒有放棄任何人,在最需要的時候,伸手拉一把。
大起大落的人生經歷,使老公逐漸看淡了人生的得失。往昔的「錢袋子」也成為人生旅途中的點綴和花絮。真正的財富是那顆守恆不貪的心;真正的財富,也正是回歸信仰後,找到最初的誠摯與善意。
想想人生的路並不是難走,而是那顆受阻的心,在衝破困境時,會承受到暫時的壓力。在這壓力下,看一看自己的另一面,會發現竟是那麼的堅忍和珍貴。
這些家庭的幽默並不是五彩斑斕的,有時會沾染黑色。但也因一點一點的黑,磨出人在選擇信仰後,流露出至真、至善的篤誠;也因為有這些幽默,人會從中善待和珍惜,在最苦的時候,露出笑一笑的坦然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