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樂聲少女夢

新學期開學，未見靜怡的身影，詢問班上同學得知，原來她已經轉學了。

不禁回憶起一幕幕的往事：記得上學期時，靜怡要代表學校參加運動會，每天放學後都要去操場跑步、訓練，不能與小樂隊的同學們一起練葫蘆絲（雲南地區單簧氣鳴樂器，屬簧管樂器），她便自己安排時間，利用自習課去音樂教室練習吹奏。

不久，她的吹奏水準已明顯大幅提升，期末時，幾首老師指定的樂曲已吹得相當嫻熟、流暢，還提前按照教程，練習了老師尚未教授的曲目。這些年以來，鮮少見到如此用功、好學的學生，而這個聰敏的女孩亦深得不少任課教師的喜愛，難怪班上的女生都以課業優異、秀外慧中的她為偶像呢！

有一次，學校大型文藝演出前，辦公室外面傳來陣陣輕柔的葫蘆絲曲，我發現是靜怡和她們班上的兩個女生，在烈日炎炎下，反覆排練上場、表演和下場，一招一式毫不含糊，讓人看了好感動。演出那天，她們的葫蘆絲聯奏得到了校長的讚揚和特別鼓勵。

演出結束後，臨近期末考試的日子裡，靜怡每天仍照常和她的同學敬儒、雨欣、美晨去音樂教室練習葫蘆絲，有幾次見她穿著粉色的連身裙，裙擺散落在地毯上，單膝半跪，手持一支碧綠的葫蘆絲，專注、動情的吹奏，飄逸輕靈的身姿、灑脫優美的動作和投入曲境的神情，令人十分難忘。我便思量將這幅清新淡雅的少女圖畫定格在一瞬間。

忙忙碌碌中，卻總是忘了帶相機，就想來日方長以後再照吧！誰知不經意的延宕，卻成了今日的遺憾。每當心中念及與靜怡的師生緣分已盡，就有些黯然神傷。

那天下班前，在校門口遇見了敬儒的媽媽，談話間，敬儒放學了，她向我有禮貌地打招呼，隨後把媽媽隨身攜帶的手提包舉起來，興奮地對我說：「老師，這裡有我的葫蘆絲！」我一時怔住了，愣愣地看著敬儒媽媽的包，這時一陣婉轉、柔和的音樂鈴聲響起，敬儒眼神隨即流露出奕奕閃亮的神采，頗為自豪地對我說：「啊！老師，聽我吹的葫蘆絲！」

她的媽媽在一旁微笑著解釋：「我把敬儒吹的葫蘆絲曲子用手機錄了下來……」就這樣，女兒吹奏的葫蘆絲曲成了媽媽手機裡的音樂鈴聲。敬儒媽媽並沒有急著接電話，只是欣慰的笑，過了一會兒才不急不徐地從包裡掏出手機接聽，想來是讓我多欣賞一下吧！

下班後，走出學校的門口，我碰見敬儒媽媽用電動車載著敬儒和她弟弟，與她們揮手再見時，又見母女兩人在暮陽裡溫暖、燦爛的笑。我想，自己唯一能做的是惜緣，一期一會，珍惜當下的每一份師生緣；圓夢，在悠悠樂聲之中……◇

穿著傳統服飾演奏葫蘆絲的少女。（攝影／愛德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