鎘大米和土壤汙染

2013年5月16日廣州市食品藥品監管局網站公布了第一季度餐飲食品抽驗結果，44.4%的大米及米製品抽檢產品發現鎘超標，引起了人們再度對重金屬汙染食品的重視。

其實早在2002年中國就發現10%的大米存在鎘超標的問題。中國每年的大米產量在2億噸左右，10%就是2千萬噸左右，十年累計就是2億噸鎘超標的大米。這些大米到哪裡去了？這2億噸鎘超標的大米都上了餐桌，進入中國百姓的肚子。

中國政府和中國科學家們對鎘大米的嚴重危害是了解的。1955年至1977年，日本神通川流域河岸出現了一種「痛痛病」，患者骨質疏鬆、骨骼萎縮、關節疼痛，最終衰弱疼痛而死。後經調查研究發現，是有色金屬冶煉廠排放的含鎘廢水汙染了水體，汙水澆灌了農田，汙染土壤。在汙染土壤上生產的稻米鎘超標。食用鎘超標的大米，使鎘在體內累積而得「痛痛病」。

為什麼在中國，人們長期食用鎘超標的大米卻沒有「痛痛病」病例的報導呢？其實，這就和三聚氰胺事件一樣，嬰幼兒食得了腎結石，但是醫生沒有膽量寫出造成這疾病的原因是喝了三聚氰胺超標的奶粉，法院也沒有膽量做出讓奶粉生產廠家作出賠償的判決。

持有合法執照的汙染

鎘超標的大米產自鎘汙染的農田，工業汙染和農藥化肥汙染導致了農田的汙染。據報導，中國1/6的農田遭受嚴重汙染，長江中下游、珠江流域的農田大部分被重金屬汙染。

中國10%農田的重金屬汙染來自何方？只能籠統地講，來自工業、化肥，不能具體講。因在中國，政治家、企業家和科學家，這些自稱為精英的人，組成了利益集團。

到目前為止，中國每個工程環境評估都是「利大於弊」，從來沒有「弊大於利」的項目，因為只要這個項目對利益集團有利，撰寫工程環境評估的報告就是「利大於弊」；只要這個項目對利益集團有利，環保部門就頒發廢氣、廢水、廢物的排放許可。中國的汙染是持有合法執照的汙染。

根據2013年5月25日博訊北京記者報導，國家環保部長在過去十多年，通過親友設立多家顧問諮詢公司，收取汙染企業「公關費」，讓重度汙染項目過關。最新資訊顯示，販賣「排汙許可證」的重點是中央企業，因為中央企業有「國家利益」的擋箭牌，不易被揭發和處理。被關照的中央企業有：中石化、中石油和中國鋁業等很多項目。

「人人害我，我害人人」的社會

城市的領導說，汙染的工廠不能留在城裡，汙染的工廠要搬遷到農村，現在汙染的工廠分布在稻田中。科學家說，可以用工廠的汙染廢水來灌溉農田，即為工業省了汙水處理費又為農業增加肥料，政治家把這作為國策持續了幾十年。

汙水處理廠不處置剩餘淤泥，而是將淤泥當作肥料賣給農民。農民說，在汙染的農田上長出來的稻米我們自己不吃，賣給別人。

稻米加工商說，檢查出來的鎘超標的大米，不賣給本地，賣到外地去。中國還有1萬2千座工業廢渣庫，隨時都有潰壩的可能。企業希望藉暴雨洪水的機會，將這些有害物質衝入河道，政府也聽之任之。

如何杜絕鎘大米的再產生？如何治理汙染的土壤？政治家們束手無策，科學家勸老百姓食用不同產地的大米或者乾脆少吃大米。在這樣一個「人人害我，我害人人」的社會裡，從2002年到2013年，中國人一共吃掉了2億噸鎘超標的大米。

看來今後還要繼續吃下去。不遠的將來，患「痛痛病」的中國人就剩下一個最簡單的夢：一個沒有汙染食物、沒有汙染農田的中國。伴隨這個夢的是痛、痛、痛的呻吟聲。──原載「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