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騎士」精神的感慨

紀錄片「不老騎士」被舊金山「亞美影展」選中參展放映，影片敘述了17位台灣老人騎摩托車環島的「不服老」壯舉。此片於2012年10月在台上映後，榮登台灣紀錄片的票房冠軍，應該是有其展現人性和人生意義的原因。

影片的傳單上是這麼寫著：「有一天，當你80歲，還有多少做夢的勇氣？他們平均81歲，心裡卻住著18歲的夢」。當我們年輕時，時間就像廉價品一樣，用時無需多想；然而，當我們將邁入80歲時，時間可能就像光陰寸金一樣，無奈流去，不會為我們回首停留。

其實，單單這個不服老的故事，通過這些跨過了「古來稀」歲月的老人的眼睛，可以讓我們走在人生途中的人深思：我們人生的意義何在？

記得詩人杜甫「人生七十古來稀」的名句嗎？那是他47歲時所作〈曲江〉一詩中的一句。前後八句詩是這樣的：「朝回日日典春衣，每向江頭盡醉歸。酒債尋常行處有，人生七十古來稀。穿花蛺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傳語風光共流轉，暫時相賞莫相違。」

杜甫說的是，每每用春衣換酒、一醉方休無悔；又看蝴蝶穿花、蜻蜓點水美景；想到人生苦短，誰能夠活到古來稀的七十高壽呢？不如放開心靈，讓美好春光時時與自己一起逗留。也就是說，在實現事業和抱負的同時，不要忘了偷閒與美好一起逗留，免得在人生的最後後悔。

其實，發出「人生七十古來稀」感嘆的，在現代也大有其人。賈柏斯這位蘋果電腦的創始人、當代最偉大的發明家，在史丹佛大學的最後演講中，是這樣說的，「17歲時，我讀到一則格言，好像是『把每一天都當成生命中的最後一天，你就會輕鬆自在』，這對我影響深遠。在過去的33年中，我每天早上都會照鏡子並問自己：『如果今天是此生最後一日，我今天要做些什麽？』每當我連續太多天都得到一個『沒事做』的答案時，我就知道我必須有所改變了。」

賈柏斯的愛妻，也是他以「人生在世最後一天」理念下的選擇。賈柏斯回憶道：1990年，他在史丹佛大學一場演講上，注意到前排傾聽的勞倫。但是，當晚，一場重要的公司會議正等待著他。「我在停車場，車鑰匙已經插上。我問自己，『如果這是我人生在世最後一天，我是願意開一場商業會議，還是同這個女人一起度過？』我跑過停車場，問她是否願意與我共進晚餐。她說好。我們一起走進市區，自此一生攜手。」

賈柏斯說：「提醒自己快死了，是我在人生中面臨重大決定時，所用過最重要的方法。因為幾乎每件事－─所有外界期望、所有的名聲、所有對困窘或失敗的恐懼－─在面對死亡時，都消失了，只有最真實重要的東西才會留下。提醒自己快死了，是我所知避免掉入畏懼失去的陷阱裡，最好的方法。人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沒理由不能順心而爲。」

人生苦短，人生美麗，人生也艱辛，人生也可壯麗。聽到「不老騎士」的故事，回味杜甫「人生七十古來稀」的詩句，想想賈柏斯的無悔；怎樣的人生，才會有價值和有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