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融資變貴 俄企面臨周轉困境

在俄羅斯，企業用人民幣融資正變得昂貴和稀少，對於那些面臨國內更高利率或到期債務的企業來說，他們獲得外國資本的途徑已被扼殺。

彭博社3月5日報導，因俄烏戰爭被西方金融體系排斥兩年後，俄羅斯大型能源和礦業公司已開始依賴人民幣來滿足大部分外匯需求。雖然中國基準國債的殖利率徘徊在二十年來的低點，但是，由於俄羅斯境內人民幣流動性不足，及進口商對人民幣的需求導致借貸成本上升。

這種融資困境讓俄羅斯最大的礦商諾里爾斯克鎳業公司（Nornickel）等企業不得不在昂貴的盧布融資和不斷上升的人民幣債務成本之間抉擇。

據總部位於莫斯科的顧問公司Yakov & Partners表示，俄羅斯去年將基準利率提高了一倍多，使企業借款人承擔了高達1.2兆盧布（約130億美元）的額外償債成本。

上個月，Nornickel財務長馬利舍夫（Sergey Malyshev）在發給記者的聲明中說：「鑑於當前的現實情況，債務的平均成本將會提高。」

Nornickel公司2023年支付了8億美元的利息，2024年將支出10億美元，而在2021年，該公司只支付了3.15億美元的利息。最大的石油生產商俄羅斯石油公司（Rosneft PJSC）的負擔也同樣沉重，第四季的利息支出比去年同期高出50%，這迫使該公司加快還債。

人民幣未在俄國市場普及

俄羅斯央行在3月4日發布的報告中稱，人民幣債券在2022年首次亮相後，在俄羅斯市場「尚未普及」。報告指出，「限制投資者和發行人對此類配售的興趣」的因素包括：人民幣自由流動性有限，而且需要提供更高的殖利率。

據俄羅斯央行稱，去年最後三季，俄羅斯企業的人民幣債券（全部在國內市場出售）的發行量幾乎停滯不前，僅相當於8千億盧布。雖然人民幣貸款在2023年增加了近四倍，達到創紀錄的460億美元，但在企業信貸組合中的占比只是個位數。

據俄羅斯央行，發行的人民幣債券平均殖利率在去年上升了近2個百分點，接近6%。

根據彭博經濟公司（Bloomberg Economics）的計算，莫斯科交易所的短期人民幣借貸成本波動很大，3月1日曾飆升至15.7%，三天後又降至4.1%。俄國經濟學家伊薩科夫（Alexander Isakov）認為，中國主要銀行不願將俄羅斯人民幣市場與離岸市場掛鉤，這很可能是關鍵因素。

伊薩科夫表示：「莫斯科的人民幣流動性變得更加有限，其成本也更加波動。俄羅斯金融體系中的人民幣短缺表明，國內銀行不斷增加的人民幣貸款出現了新問題——戰爭爆發兩年後，這些銀行仍然難以吸引足夠大量、穩定的人民幣存款。」

人民幣融資成本大增

莫斯科Aricapital公司創始人之一特列季亞科夫（Alexey Tretyakov）認為，2022至2023年發行的人民幣債券是「廉價的資金來源」。

他表示，面對日益惡化的人民幣流動性緊縮，俄羅斯銀行不得不轉向央行的人民幣互換來滿足需求，導致「人民幣融資成本大幅增加」。他說：「持續的赤字可能導致人民幣債券殖利率進一步上升。」

根據彭博社彙編的數據，俄羅斯公司沒有在中國境內貸款，因為中國的資本管制使資金匯出海外變得更加複雜。自2018年以來，他們還沒有出售過「熊貓債券」或「點心債券」等人民幣債券，而此前的八年裡，俄羅斯已經發行了11次此類債券。

事實證明，多年來一直在籌劃人民幣債券的中共政權也難以克服這些障礙。俄財政部長希魯阿諾夫（Anton Siluanov）2月在接受俄新社採訪時說，與中國就人民幣貸款問題進行的討論尚未取得結果。

俄產業或面臨資金短缺

中國貸款機構，如中國工商銀行股份有限公司（簡稱「中國工商銀行」），是全球資產規模最大的銀行。根據俄羅斯銀行公布的最新數據，從2022年初到去年10月1日，光是中國工商銀行的俄羅斯子公司在當地的資產總額就增加了五倍。

據悉，俄羅斯企業今年再融資需求急劇上升，俄羅斯金庫緊張有可能導致各產業資金短缺。雖然企業利潤可觀，但在政府徵收新的出口稅為戰爭提供資金後，企業感到捉襟見肘，進一步削弱了盧布貶值帶來的好處。盧布貶值有助於推動利潤率創下新高。

莫斯科BCS公司分析師卡扎科夫（Dmitry Kazakov）說：「高利率意味著企業在需要大量債務資本投資時會更加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