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小說】董鄂妃(四)莊親王的叛變（4）

莊親王低著頭沒有說話。

「那怎麼辦？如果被抓到了，不就會連累福晉。」七海嚇得全身發抖。

「我不會連累任何人，只是我沒辦法放著老師不管，他教我禮義廉恥，教我做人的道理，現在他病了，又被朝廷通緝，而且，夕瑤已懷有身孕了。」說到這裡，莊親王看了七海一眼，他知道七海一定會誤會自己，連忙解釋：「妳的眼睛不用瞪得這麼大，這個孩子不是我的，夕瑤的丈夫被朝廷官兵殺死了。這樣我更不能放著老師唯一的女兒，挺著大肚子無依無靠。我知道，救她就代表我背叛滿清，但，不救她，我就是忘恩負義之人。對我來說，見死不救枉為人。」莊親王的內心也相當掙扎。

「那老夫人怎麼辦⋯⋯」七海憂心的問。

「妳放心，我不會讓額娘受到任何傷害的，我阿瑪是助皇上上位的功臣，太后不會為難我額娘的。至於菓心，妳也看得出來皇上對她的心思，皇上一定會保護菓心周全的。」

太陽漸漸下沉了，七海看著內心糾結的王爺，雖然擔心，但是她也沒有理由反駁王爺，因為在清朝生活的這段日子裡，七海漸漸能感受到做「人」的真意。這些古代人將道德、傳統、禮義仁忠孝，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對他們來說，這是生而為人的根本，有時七海還是覺得他們傻，卻也打從心底的佩服他們。

這天，菓心又被皇上召進宮，皇上傳菓心來到養心殿，他一看到菓心便先關心她的身體：「朕今天召妳進宮，是有一件事情想和妳商量。」

「臣妾雖學識淺薄，願為皇上分憂。」菓心回應。

「是這樣的，因為博敦爾是獨子，他的額娘年齡大了，也急著抱孫子。前幾天朕傳他進宮，和他提了納側福晉的事，可沒想到，博敦爾對妳用情至深，不願納側福晉。朕才想找妳過來，商量商量，好讓妳勸勸他。」皇上講完，偷看了菓心一眼。

聽到皇上的話，菓心哭著跪下，「臣妾謝皇上關心，古人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菓心無法替莊親王生兒育女，實屬不孝，菓心何德何能，能得王爺如此厚愛。祈求皇上下旨，讓莊親王納側福晉，以了額娘的心願，不要讓臣妾背負不孝無後的罪名。」

皇上看到菓心沒有猶豫，一心只為博敦爾著想，不因自己要替博敦爾納側福晉而嫉妒反對，反而立刻支持的態度，一下子讓他不知如何反應。

「福晉賢慧又識大體，莊親王真是好福氣。」太監總管沈毅明白皇上的心，便先開口緩解。

這時的皇上才反應過來，「菓心，妳先起來。朕會再勸勸博敦爾，妳先回去吧！」

「謝皇上。」菓心行禮後便離開了養心殿。

當晚，順治皇帝陷入了沉思。他以為菓心會拒絶博敦爾納側福晉，他以為菓心會因為嫉妒而大吵起來，他以為菓心會為自己的利益而極力抗爭。沒想到，她卻一心只為博敦爾著想，就如同博敦爾一口回絕自己一樣。他們兩人，是真心愛著彼此。但他可是皇帝，菓心還不知道，皇帝可以給菓心全天下女人最想要的寵愛和榮華富貴。身為萬人之上的皇帝，他決定要做的事，任何人都不能阻止！

天氣漸涼，博敦爾在王爺府的後花園練著劍術，七海正端著菓心的坐胎藥路過，她看著莊親王認真練劍術的樣子，心裡明白，也許不久的將來，這身功夫或許能派的上用場，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每週二、三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