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或被用於選戰 但難以改變投票行為

新一代的人工智慧(AI),例如驅動ChatGPT聊天機器人的AI,可能大量被用於選戰。圖為美國總統選舉資料照。(Gregg Newton/AFP via Getty Images)
新一代的人工智慧(AI),例如驅動ChatGPT聊天機器人的AI,可能大量被用於選戰。圖為美國總統選舉資料照。(Gregg Newton/AFP via Getty Images)

【記者Petr Svab/報導、陳霆/編譯】
新一代的人工智慧(AI),例如驅動ChatGPT聊天機器人的AI,可能大量被用於選戰。

經營Epolitics.com的數位競選顧問德拉尼(Colin Delany)說:「未來ChatGPT可為人們節省大量的時間,尤其是在處理重複性的工作時。但至少在目前的世代,我不認為它是解決問題的萬靈丹。」


ChatGPT是第一款用途廣泛、可讓用戶感受到流暢、自然對話的AI,它很快引起各方關注。它有強大的能力生成散文和程式,因此備受推崇。接著其他許多AI工具也紛紛上市,提供語音、圖像和影片生成服務。

AI產業驚人的發展步調,讓人擔心這項技術將如何影響民主進程,尤其是選舉。有些擔憂是有道理的,但專家們表示,這似乎還未造成突破性的影響。

深偽技術和垃圾郵件

AI影響選舉最常被引用的例子是「深偽」(deepfake)生成技術。現在,AI可以生成逼真的圖像、聲音和影片。許多人剛看到教宗方濟各穿著羽絨大衣的假圖時,也不禁信以為真。

民主黨競選策略師馬肯貝(Henri Makembe)說:「我們都見過深偽影片,我們都見過深偽的假圖。」關鍵是競選時必須「快速反應」,迅速揭穿偽造。然而,要讓闢謠內容達到接近偽造內容的病毒式傳播水準,可能很具挑戰性。

類似的問題還包括垃圾郵件。社交媒體上可能充斥著機器人,這些機器人看起來有真實的個人圖片,並發表了看似自然的評論。

馬肯貝承認,「這會有問題」,但「就像有AI創造的文本一樣,也會有AI機器人可以鑑別出AI創造的文本。」教師、教授已被迫使用這類工具來檢測學生的論文,確定是否有AI生成的文章。

「我認為我們會發現,隨著業界的發展和AI加深入我們的工作,將會有一些工具和反制工具。」馬肯貝說,就像其他技術一樣,「會有一些好人,也會有一些壞人」。

馬肯貝建議,將技術帶來的危險需要公開出來加以討論,「也許應該齊心協力對業內人士進行教育,確保他們做正確的事」,此外,「應該有一些相關的道德準則,例如我們不該用它做什麼。應該確保它的透明度」。

甚至還需要一些法規或監管措施。他說:「我們應該立法,我們應該有道德規範,有這些東西來確保人們不會受騙,但我不認為我們需要害怕。」

AI可能操縱選民?

對AI技術的另一個疑慮是,它可能有能力操縱選民。AI在社交媒體上吸收了大量個人數據後,理論上,它可準確定位選民的「心理壓力點」(psychological pressure point),並利用它製作極具個性化的政治廣告,進而操縱他們。

然而,專家懷疑AI是否有這樣的能力。馬肯貝說:「我不覺得這關乎AI的發展,這取決於能取得多少特定選民的個人數據。」

多年來,AI驅動的個人數據分析一直被用來向合適的受眾展示特定廣告,即所謂的「精準投放」(microtargeting),但一直沒有決定性的效果。

德拉尼也說:「這就像是他們過去常說的、基於個人數據的政治廣告精準投放。當時是炒作,現在也是炒作。」

德拉尼在2020年為多位民主黨候選人進行了數位宣傳。他說:「大多數人都將大部分廣告拒之門外。無論AI有多好、有多強的導向能力,人們都已發展出了對策,他們什麼廣告都不看。」

德拉尼認為,「精準投放」是值得的,但它主要的能力是改善投資報酬率,「這不是魔法,你的廣告成效可提高5%到10%。但對於你無法影響的人們來說,不會突然很神奇的改變他們的想法」。

超級個性化行銷

有些人認為,AI可為個別選民大規模製作個性化的說服活動,從而造成巨大的變化。但要做到這一點存在重大障礙。主要問題之一是,需要大量的人力來管理數以千計、甚至數以百萬計的個性化動作。競選人員不太可能冒險把工作完全交給AI來完成。

「根據我對當前技術的理解,我認為這樣的事情是不現實的。」馬肯貝解釋道,很顯然的問題是,若競選活動由AI運作,「它就不再是你的競選活動了」。

在他看來,AI機器人還沒有能力弄清楚一個政治問題的背景。

他說:「AI並不了解社群中的不同參與者。他們不明白街上的坑洞實際上更重要,如果你要競選學校董事會成員,這是一個比談論『生育正義』(reproductive justice)更有效的競選主題。」

「問題是ChatGPT編造了一些東西。你必須檢查它的所有結果。」德拉尼暗指聊天機器人提出了明顯是錯誤的主張。

OpenAI是ChatGPT的開發商,該公司一直在努力修復這些問題,一些用戶表示已有顯著的改進。然而,根據德拉尼的說法,即使是很小的錯誤也可能造成傷害。

他提到正在測試的個性化嘗試:「我收到過一些團體的電子郵件,他們把我的名字完全搞錯了。這種個性化的做法沒有任何幫助。」

兩位專家補充,他們談論的是「現有的技術」。德拉尼說,「5年以後,誰也說不準,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馬肯貝把時間框架說得更短,「今天是這樣,但到明年的大選周期結束前,事情就很難說了。」

AI得以發揮效用之處

然而,AI工具可在選戰的許多工作中發揮作用。它可以找出一些方法提高內容在搜索引擎內的排名,即所謂的「搜索引擎優化」(SEO),也可以協助人們解決腦筋一片空白的問題。

馬肯貝說,「自然搜索(organic search)已經越來越難了,所以我認為,有AI工具幫助你進行搜索引擎優化是非常好的。此外,當你製作大量內容時,有時會腸枯思竭,所以我認為,運用AI協助集思廣益、找到新思維或類似的想法,是這項技術很好的用途。」

德拉尼指出,民主黨全國委員會(DNC)已鼓勵成員們嘗試使用這項技術,「有一群人在寫籌款郵件,AI可能想出一些他們沒有想到的東西。這讓他們可創造更多內容來測試。有時,AI生成的版本很好,有時它會比人們建立的資訊更好。」

然而,德拉尼在部落格的文章中提到,人們可能只是覺得AI生成的資訊很新奇,且「AI可能最終會像人類作家一樣,面臨效益遞減的問題」。

在選務上,AI可以協助競選人員擺脫成見。馬肯貝談到:「ChatGPT非常擅長的是承認你所說的話,並按照你所說的方式向你重複一遍,然後確認『我說的對嗎?』如此一來,AI可幫助你思考:我問的問題對嗎?我是否嘗試並真正了解這個問題的真相,還是我只是在理解或提出問題的過程中表達了我的偏見?」

AI還有助於完成一些管理任務。例如,它可將選民地址的主文件分解成名單和路線,供挨家挨戶的團隊使用。

德拉尼說,很多這種「枯燥和重複」的任務可能會自動化,「如果AI可為你做這些事,那麼你就可以去做更高層次的工作」,「我聽到最多的,都是這種用途」。

提高生產力可能減少人力需求,但馬肯貝並不擔心失業問題。他說,「在這個領域,肯定會有一些失敗者和贏家。但我認為,它可快速且大規模地幫助我們做一些事,這對人們很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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