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沙漠上 不死的自由中國魂

冷漠、荒凉。站在位於加州南部橫貫東西的15號州際公路邊上，遍布眼簾的莫哈維沙漠（Mojave Desert），除了風，除了沙，就是在這天地與風沙之間，無涯蔓向四野的刺莖藜。

談到莫哈維這片北美沙漠群中的第三大沙漠，這就是它留給許多人的印象。

但如今，莫哈維除了風沙和刺莖藜之外，還居住著一群比風沙更為粗獷、比刺莖藜更為堅韌的藝術家和志工。從這群每天都在沙漠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們手中，一座座代表著當代自由精神的雕塑，正不斷的拔地而起。

這個不斷增多的雕塑群，就是坐落在南加州耶莫地區的自由雕塑公園（Liberty Sculpture Park）。

凡是去過自由雕塑公園的人都知道：在這片貧瘠到可以讓生活感到窒息的荒漠上，人們卻可以從這個公園的雕塑群上，實實在在感受到一股蓬勃的氣息，一種民主中國正在衝破黎明前黑暗的巨大生機。

這就是今日的莫哈維：一個地處美利堅這個自由世界的領袖之國，卻是以中國人的自由精神而聞名遐邇的地方；一個雖然站在了自由世界光明的高處，卻無時無刻不與處於人道黑暗之中的華夏大地緊緊相連的所在。

在沉默中述說的永恆

 雕塑不會說話，卻能讓你聽見呐喊。

一、
他，目光深邃，面色決然，雖手銬腳鐐鐵鍊加身卻昂首不屈。挺直腰桿似要仰天長嘯，雙手握拳似要奮起搏擊，這是雕塑公園中李旺陽的雕塑。

在1989年中共六四屠城之後，李旺陽身陷囹圄22年。獄中非人的待遇讓他雙目失明，雙耳失聰，身高由182公分萎縮至173公分。但出獄後他便發出：「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為了國家早日進入民主社會，為了中國早日實現多黨制，我就是砍頭，我也不回頭」的誓言。

可惜，這樣一個民主鐵漢，卻沒過多久就被中共謀殺。壯志未酬身先死。

二、
她，雙眼微閉，臉上交織著悲愴、無奈、憤怒與不甘，這是一張年輕女性的臉。她的雙臂一左一右被兩名戴著眼鏡的夥伴們架著，很明顯是受了傷。嘴脣微閉，卻又似微張，似乎在極力壓制她胸中無法抑制的嘶喊——這是大型浮雕《六四大屠殺》中描述的眾多場面中的一個。

這件浮雕被鑲嵌在公園中，六四紀念雕塑的基石之上，冬去春來，日復一日的向人們講述著1989年6月4日發生在天安門廣場上的那場血腥屠殺。

陳維明作品集封面。（陳維明提供）

據設計和創作這座紀念碑的雕塑家陳維明介紹，該碑主體由不銹鋼製成，高6.4公尺。碑的基石由鋼筋混凝土澆灌而成，碑體與基石部分疊加起來總高為8.9公尺。這個特殊的主體高度和總高度，象徵著1989年6月4日那個腥風血雨的日子。

三、
離李旺陽雕塑不遠的地方，樹立著為記念香港反送中運動所立的紀念碑。該碑長5.3公尺，寬2.3公尺，高5公尺，碑體由西向東展開。西面為首的是一位帶頭疾行的年輕女生，她左手執牌，右手舉旗。牌上用中英文寫著自由二字，旗上則是「光復香港，時代革命」。

碑的南北兩面則是兩件巨型浮雕，據陳維明介紹：一面是和理非派（即和平、理性、非暴力），另一面是勇武派。

「光復香港，時代革命」雕塑。（Jonas Yuan提供）

除非冷了血，任何稍有血性的人站在這雕塑之前，都不可能不被那從雕塑上撲面而來的宏大氣勢所震撼。

壯哉，為了自由而前赴後繼的炎黃子孫！

陳維明印象

 陳維明是鼎鼎大名的華人雕塑家。圓圓臉，個子不高，一頭帶捲的頭髮看上去不太聽話。陳維明用一頂太陽帽隨隨便便的將頭髮扣著，似乎是懶得花時間去打理。一件淡咖啡色的布褲子上面套一件深色的夾克，似乎對穿著的顏色搭配也很隨意。如果在路上碰到一位如此相貌穿著的中年男子，你應該會猜，這是個開小店賣雜貨的吧！

陳維明與《中共病毒》大型雕像合影。（Frederic J. Brown/AFP）

但這就是他，一個不但在藝術上，還在思想和生活上都特立獨行、不落俗套的陳維明。把陳維明的人和他的作品擺在一起，活生生像極了香港電視劇《楚留香》裡，那個遍走紅塵，但卻赤子依舊的仗義俠者。

人們也許會問：這股激情是源於何處呢？

回頭看他的人生之路。陳維明50年代出生於浙江的一個知識分子家庭。父親是位高校老師，母親則是個普通學校的音樂繪畫教師。50年代末，父親因為心直口快抨擊時政而被打成了右派。這使幼年時期的陳維明比他的同年人更早就開始了他對人生的思索，也為他後來一生在藝術上的創作和公共事務上的承擔奠定了基礎。文革結束後，陳維明考上了中央工藝美術學院。畢業後不久，陳維明就以他獨具魅力的作品在中國聲名鵲起。

藝術家的良心選擇

80年代末，陳維明移居到紐西蘭。他以精湛的雕塑造詣，在奧克蘭成功完成登山家愛德濛．海拉雷的雕塑——世界上最早登上珠穆拉瑪峰的兩位登山健將之一，並以此獲得了英聯邦女王的褒獎。

而後，六四民運讓陳維明找到了一生為之奮鬥的目標：中國的民主與自由。為了聲援中國的民主運動，他辦報紙、辦藝術展，為民主運動籌措資金。

《中共病毒二世》大型雕像。（攝影／徐曼沅）

2010年，陳維明將他的兩件雕塑《民主女神》與大型浮雕《六四屠城》，送往香港參加那年的六四紀念活動。兩件作品均被香港當局沒收，陳維明也在機場被拒簽入境。

2012~2014年，陳維明又義無反顧的參與了敘利亞民間的反政府游擊隊，與阿薩德獨裁政權作戰，成為敘利亞反政府武裝中唯一的華人。

陳維明與在戰火紛飛中失去子女親人的敘利亞老婦人。（陳維明提供）

陳維明和可愛的敘利亞小村民。（陳維明提供）

當被問到參與敘利亞民主運動的原因，他說，中共是阿薩德獨裁政權的背後支持者。有一次，他在電視上看到敘利亞的抗議人士舉著一副標語，上書：中國人的道德與中國產品一樣垃圾。這條標語讓他坐不住了，於是他遠渡重洋，以自己的行動支援敘利亞的民主運動。真可謂：

書生一怒拍案起，家國萬里赴戎機。
野火燒不盡，強權不能奪

2016年，四海為家的陳維明終於在美國加州南部，看中了在15號州際公路橫穿加州南部的耶莫地區，開始他為中國民主事業樹碑立傳，傳承薪火的壯舉。

幾年下來，自由雕塑公園已經初具規模，聲名在外。當然，這也離不開中共暗中破壞的醜陋行徑對公園所起到的正面廣告效應。

2021年6月4日，以控訴中共掩蓋疫情、為禍世界為主題的《中共病毒》大型雕塑正式落成。該雕塑是一巨型頭像，有三層樓高（八百多公尺），主要由玻璃鋼材料鑄成。雕塑的半邊臉是習近平，另半邊是骷髏頭。

雕塑落成之後不到兩個月，惱羞成怒的中共當局即派人將雕塑燒毀。2022年3月分，美國司法部就該縱火案對五名涉案的中共海外特工提出起訴。消息一出，自由雕塑公園再次聲名遠揚。

2022年6月5日，《中共病毒》雕像遭焚毀遺址。（攝影／徐曼沅）

即便雕塑被燒毀，陳維明和他的夥伴們，隨即經過七個多月的努力，又重建了《中共病毒二世》大型雕塑，於2022年6月4日終於落成。新雕塑的骨架用了三萬五千多段螺紋鋼筋，由八萬多個焊接點連接而成。用志工們的話說：這次看中共還能怎麼燒。

可曾想過，為了建成這座雕塑，曾在沙漠高溫之下揮汗如雨的工作？要將這些只有幾寸長短的小段鋼筋，逐一焊接在一起，其過程又是何等的艱辛？

不自由，毋寧死
Give me liberty, or give me death

在自由雕塑公園的中央，豎立著一尊美國印第安勇士瘋馬的頭部塑像，這也是公園成立後的第一座雕塑。在雕塑的背部，用英文刻下了一句名言：Give me liberty, or give me death.（不自由，毋寧死。）

瘋馬是19世紀印第安土著部落的勇士，為捍衛印第安部落的自由獨立進行了英勇的抗爭，他的行為不但贏得了印第安人對他的尊重，同時也贏得了他的對手的尊重。按照陳維明的說法，這就叫：「自由無國界」。

是的，自由無國界，人道無疆界。

站在莫哈維沙漠的荒野之上，仰望那些為自由而戰的故事雕塑，凝視這雕像群在遍地叢生的刺莖藜之間挺拔聳立，風沙不懼，你能感到一種只有身臨其境的人才能享有的獨特感受。

美國南加州的首個以中國民主為主題的自由雕塑公園於2017年12月11日正式奠基落成。左圖為該園發起人陳維明；右圖為陳維明的民主女神雕塑作品。（攝影／徐綉惠）

莫哈維的刺莖藜全名叫黑肉葉刺莖藜，能在沙漠嚴酷的鹽鹼環境中頑強生存。據說墨西哥人還將其入藥，外敷可以治療疼痛，內服則可治療腸胃疾病。這些低矮植物盡其所能，將其弱小生命中的愛，灑向周圍的世界。

再看看那些在莫哈維沙漠上，為了華夏大地的未來而辛勤勞作的身影，不禁要問：所有那些在世界各地為了炎黃子孫的自由而奔忙的人們，不論他們身在何處，又何嘗不是為了改造中國的那片自由的荒漠而頑強生存的刺莖藜？

一茬又一茬，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一代又一代，薪火相傳。

——轉載自《新紀元》（篇幅有限，文有刪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