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亭要征服烏克蘭？專家：他沒說過

「俄羅斯是侵略者」、「俄羅斯總統普亭想恢復蘇聯帝國」、「普亭兼併克里米亞之後會進占整個烏克蘭還有其他東歐國家」、「2014年2月烏克蘭總統被罷黜，只是普亭出兵占領克里米亞的藉口」…

2014年俄羅斯兼併烏克蘭克里米亞半島之後，西方媒體一致的出現上述評論。美國國際政治學者米夏摩（John Mearsheimer，或譯米爾斯海默）表示，這些對普亭的描述是西方政治菁英在2014年危機之後編造出來的。

從2014年的克里米亞事件，到近日的俄烏戰爭，米氏認為美國及其歐洲盟友應該為這些災難負責，是「自由派的妄想激怒了普亭」。他在2014年10月發表於《外交政策》雜誌的文章〈為何烏克蘭危機是西方的錯誤〉（Why the Ukraine Crisis Is the West’s Fault）及2015年6月4日的演說論證此事時，都特別分析媒體鸚鵡學舌的、有關普亭的成見。據他觀察，這些說詞密不透風的程度，已經到了他的觀點都很難傳出去的地步了。

指責俄羅斯的一方稱，這場戰爭與「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向東擴張」無關。米氏3月2日在美國非營利組織「共和國委員會」（Committee for the Republic）的視訊討論會上說：「這想法確實了不起。你們聽政府官員說的話，你們讀《華盛頓郵報》的社論，他們都說這絕對與北約東擴無關。我不知道怎麼會有人這麼說，俄國人從2008年4月開始就不斷表示，這全是因為北約東擴，北約納入烏克蘭對他們來說是一個致命威脅。」

「但美國人拒絕相信這一點。」米氏說，許多美國人編造了一個故事，包括政治菁英們，說這不是美國政策的問題，不是北約東擴引發了這場危機，相反的，這些人認為罪魁禍首是普亭，因為普亭決心重建蘇聯，或是他想建立俄羅斯帝國，這些人認定普亭是「擴張主義者」。

米氏觀察到，在2014年克里米亞危機之前，沒有人認為普亭是「侵略者」；沒有人認為北約東擴是為了遏止俄羅斯，沒有人覺得普亭是個問題，因此2014年危機爆發時，歐巴馬政府陷入窘境，美國必須編出一個故事以免被指責，「為了責怪俄羅斯人，我們（西方人）編造出了這個故事」。

米氏進一步剖析，推動北約東擴的西方菁英抱著自由主義的浪漫想像，認為「現實主義邏輯在21世紀沒什麼意義，歐洲可以在法治、經濟互相依存和民主等自由原則的基礎上，保持完整和自由」；在自由主義者的眼中，普亭的行為「來自19世紀」，「以完全捏造的藉口來侵略另一個國家」。

對「誰該為俄烏戰爭負責」的問題，也涉及意識形態之爭。持現實主義的米氏認為，自由主義是有缺陷的政治理論，而且過於天真。當自由主義者一廂情願相信中國會隨著經濟繁榮走向民主，對中共採取「接觸政策」時，米氏就在此樂觀的氛圍下斷言中共「不會和平崛起」。

俄經濟及軍事衰微
承擔不起侵略行為

還有一種將「北約東擴」合理化的說法是：「還好我們擴張北約，因為要是沒有擴張北約，普亭現在可能不是打到柏林就是打到巴黎了。」更甚者，把普亭當成當代希特勒，因此對他的任何讓步，都被視為重覆1930年代慕尼黑會議的錯誤。

米氏指出這些說法毫無根據的第二個原因是，普亭從未說過他決心重建蘇聯或大俄羅斯帝國；他從未說過他決心征服烏克蘭，並將其納入俄國版圖。普亭不僅沒說過，幾乎沒有跡象顯示，俄國一般般的軍隊將蛻變成納粹時期精銳的、現代的德意志國防軍。

米氏開玩笑說，如果你想害普亭，就叫他去征服烏克蘭、征服東歐國家；即使他心中希望烏克蘭成為俄羅斯的一部分，他也知道現實上是不可行的。二戰時占領東歐的教訓太多，普亭知道入侵東歐只會惹禍上身。

更重要的原因還在於，俄羅斯缺乏占領鄰國的軍事及經濟能力。米氏指出，俄羅斯是衰落中的大國，其國民生產毛額（GNP）小於美國德州，經濟面向單一、依賴能源，很難承受西方的經濟制裁；俄國也沒有足夠的軍隊，早已不是那個蘇聯帝國，能大面積壓制烏克蘭人的抵抗。俄軍到目前的軍事行動也證明了這件事，俄羅斯的目的是「防衛」而非「攻擊」。

在1999年北約擴張的時候，當時的俄國已弱到無力阻止，但北約擴張還未直接觸及俄國邊界，俄國就承受了下來，但是當西方的觸角擴大2到鄰國烏克蘭時，俄國就再也無法再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