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戰爭敲響警鐘：福斯太依賴中國市場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後，不僅面臨西方國家嚴厲的經濟制裁，許多國際企業也紛紛中止了在俄業務。德國汽車業界人士認為，這再次顯示了過度依賴專制國家的巨大風險。

據英國《金融時報》報導，德國汽車製造業三巨頭：福斯（Volkswagen）、寶馬（BMW）和賓士（Mercedes-Benz）在俄烏戰爭爆發一週後，就暫停了在俄羅斯的生產和銷售。一位德國汽車製造商的顧問表示，如果汽車公司在類似情況下面臨退出中國的壓力，這些歐洲企業可能面臨「生存危機」。

報導稱，這三家汽車製造商去年在俄羅斯售出不到30萬輛汽車，相較於全球交付的1,300萬輛汽車，這僅是小小一部分，但如果必須退出中國，將是重大打擊。

這對世界第二大的汽車製造商福斯來說，是相當深切的憂慮。《金融時報》指出，儘管沒有準確數字，但福斯的年度淨利潤至少一半來自中國。若將福斯汽車連同旗下品牌奧迪（Audi）、保時捷（Porsche）和ŠKODA產銷的汽車合併計算，「在2021年，每9.5秒就在中國售出一輛車」。

在俄烏戰爭之前，福斯就擔心柏林的新聯合政府可能危及該公司在中國的業務。德國總理蕭茲（Olaf Scholz）領導的新政府已發出了外交政策轉變的信號，可能會導致與中國的關係更加緊張。

新任外長貝爾伯克（Annalena Baerbock）接受德國媒體採訪時說，她認為中共是「專制政權」，並支持禁止所有與強迫勞動有關的產品進入歐盟市場。

中共一直被指控在新疆侵犯人權，在當地關押超過100萬名維吾爾人，並強迫他們從事勞動。這使得在烏魯木齊擁有生產線的福斯汽車面臨了終止新疆業務的壓力。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福斯汽車本身就有使用強迫勞動的歷史，但該公司長期堅稱，在烏魯木齊的工廠沒有侵犯人權的跡象，該工廠僱用了大約650人。

隨著俄烏戰爭爆發，西方國家對專制政權的整體觀點，更發生了根本的轉變。

在梅克爾時代，德國在內的許多西方國家認為，與北京等專制政權建立更緊密的經濟關係，將鼓勵他們走向民主，發生政治變革。然而，這種看法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已遭到質疑。人們開始辯論，是否應在專制國家進行如此大量的投資。

報導還指出其他令德國汽車業擔心的跡象。去年，立陶宛允許臺灣在其首都設立「臺灣代表處」後，德國汽車零件供應商大陸集團（Continental AG）和海拉集團（Hella）的立陶宛工廠產品，隨即在中國港口遭到延誤。

福斯的一名高層主管說，「你看中國（共）對立陶宛的反應，德國的大公司都非常擔心。」

德國社民黨聯合主席克林拜耳（Lars Klingbeil）告訴《明鏡》（Der Spiegel）週刊：「我們必須大幅減少對獨裁國家的依賴。在能源供應方面，我們看到了對俄羅斯的過度依賴。對於中國，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

去年，福斯集團執行長迪斯（Herbert Diess）承認，該公司在北京不再擁有同樣的影響力。他當時說，「中國可能不需要福斯汽車，但福斯汽車非常需要中國。」

福斯電動車銷售遠低於預期

一直以來，都有分析人士提出警告，中國人最終會利用他們從福斯取得的專業知識，打造自己的汽車品牌。近年來，福斯在中國的銷售量一直緩慢下降，似乎證實這種疑慮。特別是福斯的旗艦電動車面對中國電動車的激烈競爭，銷售情況遠不如公司管理層的預期。

去年，福斯汽車在中國的電動車系列僅售出7萬輛，遠低於該企業多次提到的8萬至10萬輛的目標。正如一位與福斯管理層關係密切的前雇員所說，福斯汽車對中國的接觸「已在倒數計時」。

德國智庫全球公共政策研究所（GPPI）所長本納（Thorsten Benner）說：「俄羅斯的事件應讓德國公司感到恐懼，因為你可看到，對一個考慮派兵占領另一塊領土的威權大國進行投資，是多麼的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