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畫裡話外】東方灰姑娘 葉限

主人翁「葉限」,無獨有偶,與千年後西方的「灰姑娘」遭遇卻如此相像。(大雄手繪)
主人翁「葉限」,無獨有偶,與千年後西方的「灰姑娘」遭遇卻如此相像。(大雄手繪)

文/大雄 整理/江知吾
西方流傳著灰姑娘仙杜瑞拉的童話,其中主角被後母、姊妹欺負,當中的仙子、南瓜車與舞會、高跟鞋橋段,也成為經典。其實,在格林童話和迪士尼動畫的千年以前,就已出現大唐版的灰姑娘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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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灰姑娘,我們會想到夏爾.佩羅(Charles Perrault)於1697年所寫的《灰姑娘》(Cendrillon ou la petite pantoufle de verre)或格林兄弟1812年的《灰姑娘》(Aschenputtel)。但今天要說的故事,事據唐代筆記小說《酉陽雜俎》(約西元9世紀成書),講述的主人翁「葉限」,無獨有偶,與千年後西方的「灰姑娘」遭遇卻如此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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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秦漢以前,有一位酋長吳洞主的女兒名為葉限,她心靈手巧,擅長淘金,因而深得父親疼愛。然而,在父親過世後,她的生活便是苦難不斷。後母成為一家之主後,對她百般刁難,兩個繼姊也看葉限不順眼,她們三人聯合起來,命令葉限做最粗重、骯髒的工作以虐待她,逼迫她到森林砍柴、冒險去深井打水,還陷她於缺衣少食的飢餓寒冷。幸好葉限善良樂觀,即使辛苦勞動仍不忘開開心心的高聲歌唱,時常引來小動物駐足。

某天葉限如常洗衣哼歌,她發現魚群之中有一條金色的錦鯉,長兩寸餘,在水中隨著波光粼粼,發出閃閃光芒,十分漂亮可愛。葉限伸出一隻手,金魚就悠悠游來,不但毫不畏懼,神態反似多年老友一樣親暱,想是前世的緣分吧!葉限將金魚帶回,小魚一天天飛速成長,葉限將之移往後院池塘。像是約定好一般,每當夜深人靜時,葉限終於完成家務後,便匆匆跑來池邊,金魚熱情相迎,在黑暗中陪伴著這個命運多舛卻堅強的女孩唱歌、嬉戲、談心,一解其生活的苦悶。

然而,好景不常,後母察覺葉限舉止怪異,半夜自言自語、笑聲不斷。一看之下才發現,池塘水下游動著一尾閃耀金色光芒的大魚,有一丈之長,靈性逼人。這可是稀世之寶!後母連忙下水一通亂撈,金魚卻聰明得遁入水底不出。

後母氣急敗壞,奸計上心頭。待葉限回到家中後,後母又打發她立刻動身去偏遠的水井打水,葉限只能聽命。後母穿上葉限舊衣,來到水池,金魚看見熟悉的破舊衣裳,不疑有他,現身迎接老朋友。甫探頭出來,便遭後母抓住,惡狠狠的按到地上,扭動掙扎之下,一刀結束了金魚性命。後母將這尾金魚烹煮成滋補身體又養顏美容的魚湯獨享,將魚骨隨手掩埋棄置。

次日,葉限來到池塘邊,發現昔日好友消失無蹤,池中只見泡沫和幾瓣魚鱗兀自在水面漂浮。她傷心極了,蹲在池畔掩面哭泣不止,待她再抬頭,淚眼模糊間看見一名鬚髮蓬鬆、衣衫襤褸的老仙安慰她,告訴她金魚被後母所殺,但是魚骨仍在,只要對魚骨禱告,願望必能成真。葉限依言挖出魚骨藏妥,有時工作勞累、飢渴難忍時,魚骨便給她瓜果食飲;暑夏寒冬,魚骨也給她合身衣服。她漸漸熟知魚骨的用法,老友透過祈禱,給她珠寶金飾,以另一種方式陪伴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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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當地迎來一年一度的盛大節日慶典,後母和姐姐興奮得梳妝打扮、盛裝出席。唯獨可憐的葉限被關在家中,後母不允許她有任何瞬間享受快樂。入夜,葉限向魚骨誠心禱告,讓自己穿上世界最美的衣裙。一睜眼,身上破爛衣衫變為最光滑的絲綢,裝飾著最高級的刺繡、最華美的寶石,她正穿著一件淡綠色的禮服!她高興得轉起圈來,發現自己腳上的草鞋,變作一雙華麗卻輕盈的金鏤鞋。

當晚葉限在舞會上開心歌舞、親和的與人們互動,瞬間成為會場焦點。後母和姐姐仰望讚歎之餘,只覺似有幾分面善,逐步接近想一探究竟,葉限匆忙走避回家。推擠間,她將一隻金鏤鞋掉在地上撿拾不及,被一個參加舞會的人撿到拾起。

拾鞋人將金鏤鞋賣給附近王國的商人,幾經輾轉,被作為貢品進獻給國王,國王見此寶物愛不釋手,命宮中所有女人,乃至全國女人試穿,竟無一人合適。國王大為好奇此鞋之主究竟是哪般人物,派兵逐戶搜查,終於找到葉限。於是葉限再度穿上金鏤鞋和那件禮服,帶著魚骨隨士兵進了宮,離開折磨自己的家。後母與姐姐不久遭逢意外,被飛石意外砸死,被埋於石坑,名「懊女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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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個故事的結尾,並不是幸福的快樂結局。葉限告訴國王魚骨的祕密後,國王立她為王后。誰知新婚第一年,國王貪念盡顯,向魚骨祈求無數金銀財寶,用於軍費軍餉,以廣編軍隊、開疆擴土,雄霸一方。次年由於國王索求無度,魚骨不復靈驗,國王自認不夠虔誠,便把魚骨埋在海邊,用珍珠金塊圍起供奉。隨後,國王遭貪得無厭的士卒起而叛變,一路殺入宮中,國王倉皇逃到海邊,他還想用魚骨化作財寶,攏絡士兵們。只是,隨著天色漸漸昏暗,海水節節漲高,國王披頭散髮,動物般不斷抓扒著、失聲嚎叫著。當晚,埋藏魚骨的地方被海潮淹沒,魚骨至今沒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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