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大象成中共宣傳品 專家揭背後悲歌

15頭雲南野象在流浪一年多，跋涉數百公里後日前抵達昆明。中共官媒出動航拍，拍攝下象群倒地而睡的照片，並藉此大作文章，營造野象萌萌噠形象，並標榜「雲南野象是最佳中國宣傳片」。但專家指，近年野生象繁殖增加、棲息地卻縮減，是牠們遷移的原因。

野象群在2020年3月離開了原本棲息的西雙版納勐養保護區，一路往北方遷徙近500公里，在今年6月初抵達昆明。據自由亞洲電臺報導，這群大象也吸引海內外媒體的目光，不僅多架無人機全天拍攝，更有數百萬人在線觀看牠們吃飯睡覺的模樣，「大象去哪兒了?」成為中國社交媒體熱搜話題，許多直播主還冒險闖入管控地區，試圖爭取直播流量。

象群闖入人類居住地，原本意味著危險，但中共官方宣傳很快將輿論風向帶到另一個方向，發布小象依偎大象席地而睡的照片，用擬人化敘事，將這些野象打造成形象正面的網紅。多家官媒齊聲承認，「野象團成了國際明星，是今年最出色『國家宣傳片』」。法新社語帶深意的給一張大象睡倒的照片配文：「躺平的大象，也會做中國夢嗎？」

然而專家解析象群遷徙背後的原因時，卻曝光這背後可能隱藏著讓人笑不出來的生態破壞。

北京師範大學生態學教授張立在由微博泛知識公眾號舉辦的網路直播研討會中，分析此次亞洲象北遷的主要原因是，過去多年來自然保護取得成效，亞洲象種群數量逐步增加，但同時，西雙版納在過去20年間，適宜亞洲象的棲息地減少了大概40%，兩者衝突之下，迫使亞洲象遷移。

張立提出，西雙版納保護區外的大量天然林被改為種植橡膠及茶樹，使得亞洲象棲息地急速減少。

西雙版納是中國橡膠種植面積和產量最大的地區，但廣泛種植橡膠樹對該地區熱帶雨林造成破壞，弱化了生物多樣性；而雲南作為「中國普洱茶第一省」，西雙版納先前更是傳出毀林種茶的案例，導致大量山林遭到破壞。

西雙版納自然保護區研究所所長郭賢明在這場研討會中解釋稱：「現在橡膠可以說是西雙版納群眾的主要經濟收入來源，為了更多的（橡）膠、有更多經濟收入，他就要清除所有其他的物種。」

郭賢明提到，近年橡膠價格下跌導致當地農民不願多花時間種植，農田閒置後讓許多物種有生長機會，而這些物種被專家發現是亞洲象主要的食物來源之一，可見種植橡膠使西雙版納地區的亞洲象食物來源大量減少。

復旦大學生命科學學院研究員王放認為，不止是熱帶雨林被橡膠林取代，原本亞洲象喜愛的地區如草地、溪谷等低海拔溝谷地區，反成了當地經濟優先開發區，雙種打擊亞洲象。

國際人道主義協會（Human Society International）中國政策專家李彼得（Peter Li）對自由亞洲電臺表示，西雙版納大量種植的中藥材「砂仁」，也是破壞西雙版納熱帶原始森林的元兇之一。

根據中國科學院一篇論文，砂仁種植必須大量清除小樹、林下幼樹、灌木層植物 ，導致種植砂仁的熱帶雨林喬木下層、灌木層遭嚴重破壞 ，物種大量流失 。

李彼得認為：「棲息地內的農業和種植活動應該停止，棲息地附近的農村社區應該考慮搬遷，讓棲息地恢復適合大象生長，在（其他）適合的地區也應該創造新的棲息地。這些棲息地應該根據大象的遷徙路線，通過建設專門的廊道連接起來。」

當然，也有專家拒絕承認大象北遷是生態破壞的結果，並認為可能是帶頭母象迷路，才導致走了一年多還在「迷路」。目前有關這群大象遷徙的原因仍不明朗。

野象北遷已經給雲南當地帶來損害，包括建築物與農田均損傷慘重，甚至導致一人死亡。中國媒體初估經濟損失約達680萬元人民幣。象群自本月8日開始出現往西向玉溪市移動的路線，但牠們下一步究竟會去哪，目前除進行動態監測外，沒有人能給出確定答案。

李彼得認為，全世界對遷移大象的關注，有助於鼓勵中國當局對大象採取謹慎和科學的態度，「全世界都希望這些大象有一個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