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城市人口流失不一定是壞事？

近日，中國有媒體發布了一張「2000-2010年間中國鄉鎮和街道辦事處人口密度變化圖」。這張由中國三位城市專家針對2000年和2010年的人口普查數據進行分析、研究之後繪製的人口密度地圖顯示，「在2000年到2010年間，中國有180個城市的人口在流失」；「代表著人口密度下降的藍色部分占據了整個國土面積的近1/3」。

然而，其中有專家認為，在兩次普查期間，中國有許多城市是由於「把周邊地區併入城區」，才造成了人口密度下降，因此它們不該被列入「收縮城市」之中。在將這些城市剔除之後，該專家統計得出，「2007到2016年間，中國只有84座城市出現了『收縮』」，而「這些城市都經歷了連續3年或者3年以上的常住人口減少」。

我們暫且不論，將部分城市剔除在外進行統計是否科學、合理。但相比國際上對「收縮城市」設定的標準——「超過2年的人口流失」，上面這位專家對「連續3年或者3年以上的常住人口減少」的統計，其實就已將範圍再次縮小了。

儘管「收縮城市」的數量一再被降低，但專家們似乎仍不想面對中國城市人口大量流失的這一事實。他們言不由衷的表示，「『收縮』是這座城市的一個發展階段」，「它會自然而然的發生」；「部分城市的收縮是整個國家城市化的一部分」；「這並不一定是件壞事，反而是種轉型的契機」。

人口流失真的不是壞事嗎？若果真如此，為何專家們不願面對？更重要的是，連他們口中的城市決策者們也在刻意逃避。有專家披露，在被邀請參與一些城市的規劃實踐工作時，「每一次對方都會要求規劃人口總量上升，擴大城市規模」。當地領導往往會提出，「你們只需要把人口科學合理地做上去」。而政府之所以不能接受「收縮」，是因為「人口總量升高，為城市增加建設用地指標提供了最重要的理由」，「這與地方政府多年的土地財政有關」。

從政府篡改人口流失數據的這一行為來看，城市決策者們或早已深諳，人口流失並不是憑藉一己之力所能解決的問題。因為與三、四線城市人口流失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北、上、廣、深這類一線、重點城市所呈現出的人滿為患、擁擠不堪的局面。也就是說，中國人口流失並非無據可循。

中國人之所以大量湧向這些一線、重點城市，不過是因為整個中國的優勢資源基本都匯集於此。在權力壟斷一切的紅朝中國，所有資源都將隨權力而進行劃分。政府重點扶持、大力發展，財政集中投入的地方，往往就能呈現出看似繁榮的景象。由於權貴大多躋身於此，服務於權貴的機會也會隨之增多。無論想要謀生，還是謀利，依附權力都會被不少中國人視為不二選擇。

除了迫於這種畸形、扭曲的生存法則之外，導致人口流失的另一個原因直指環境汙染。而這本身又與中國「產業結構的轉變」緊密相關。無論大搞工業革命，還是大興土木，都已從根本上破壞了包括水源、土地、空氣在內的整個生態環境。實際上，如今的城鎮化也仍在延續大興土木這種無疑會對環境造成巨大破壞的發展方式，實則是在加劇汙染。

因此，越來越多有條件、有機會逃離汙染的中國人便開始移民海外。早在多年前，已有數據顯示，移民海外的中國人數量居於世界首位。由此不難看出，中國人口流失所導致的，不僅是勞動力流失，更重要的是人才、資金的流失。如今，各地政府在大張旗鼓招攬人才的同時，就應該深刻的認識到，解決生態、環境被汙染這一關乎人生存的根本問題才是當務之急。

然而遺憾的是，從當地官員意圖篡改人口流失數據的態度來看，只要中國的土地仍被唯一的所有者——中共當成牟利的工具，各級政府就決不會放棄這個僅通過賣地就能獲利的機會。只要房地產開發、建築大躍進仍在繼續，各類汙染恐怕就會一直處於惡化狀態。未來的中國人口流失，是否還將包括大量的癌症患者，恐怕很多人都不敢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