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冬專欄】柯米門妨礙執政 日改革失卻動力

文/陶冬(瑞士信貸董事總經理)

法國大選的地雷沒有爆炸,川普卻扔出一個自製的FBI炸彈。上週風險資產個別發展,在第二輪大選中中間派馬克宏當選為法國總統,受消息鼓舞,資金繼續流入歐元區,歐洲股市、債市、匯率一起上揚,成為風險資產市場的贏家。白宮出人意料地解雇FBI局長柯米,其手法以及之後的公關處理做得十分糟糕,川普甚至可能遭受水門事件式的國會調查,觸發市場對他執政能力的擔心。除此之外,美國核心通膨重新落到央行2%的目標之下,降低了市場對6月升息的評估,十年期美國國債利率上週五大挫7點至2.33%。利率期貨市場價格隱含假設74%的概率聯準會在6月升息25點(之前為83%),期望值略降但仍甚高。不過股市對經濟資料的反應就比較溫和,藍籌股盈利符合或超預期之下,美股下沉但仍在歷史紀錄附近徘徊。逼空壓力漸退,布倫特石油價格重上50大關;受惠於弱美元,黃金價格亦有斬獲。中國的國債收益曲線出現倒掛,央行通過MLF注入流動性來安撫虛怯的市場信心。有地區聯準會總裁稱,美國可能在升息1~2次後開始調整資產負債表。

川普怒炒柯米的新聞,在筆者看來比馬克宏槍挑雷朋更重要。柯米深受國會多數議員的歡迎,被重量級國會領袖稱為「具有道德、正直和坦率」,白宮解雇他令人立刻聯想到FBI對川普團隊與俄羅斯暗通款曲的調查,白宮新聞發言人與川普對解雇原因的解釋不斷改變,更增加了人們的疑心。筆者認為,川普就此事接受獨立調查的機會頗大,如尼克森那樣黯然辭職則暫時機會不大。川普解雇柯米的方式,構成對現有政治機制、制度的一次公然挑戰,蔑視了政治建制和行為準則,受到國會調查很正常。但是事件發展到國會具有彈劾總統的威懾力,則需要共和黨議員中有一批人倒戈,這個可能要有強大的選民壓力。目前川普被政治和媒體精英視為眼中釘,不過在基本民意上尚未落到那個地步——除非有真憑實據證明他通敵或惡意踐踏規則。此事的重要性在於,白宮與國會的關係勢必進一步惡化,近期通過稅務改革以及其他改革的希望更加渺茫,這個對Trump Trades當然是很大的利空。

日本工人的現金收入在3月分同比下降-0.4%(上月+0.3%),其中合約收入-0.2%,特別收入(主要是獎金)-3.6%。日圓失去了進一步貶值的動力,公司的盈利能力開始弱化,企業領袖對前景更感到不樂觀,這個體現在薪資上,然後體現在消費上,最終又會體現在投資決策上,形成惡性循環。安倍經濟學已成強弩之末,安倍本人的注意力也主要放在修憲上,筆者認為日本經濟改革的視窗期應該已經成為過去。日本銀行的通膨/成長目標看來難以實現,但是在美國的重壓之下也不敢再公然干預市場讓日圓匯率貶值,但是將十年期國債利率釘在零上的政策則需要有所改變。筆者估計,除非美國突然給予很大的壓力,日本央行可能在年內都不會主動對現有政策作出調整,以不變應萬變。

本週市場焦點:1)「柯米門」的發展,2)伊朗週五大選,現任總統魯哈尼迎戰保守派的挑戰,如果無人得到50%的選票,則5月26日作第二輪投票。(轉載自陶冬博客,本週記闡述作者對經濟、政策與市場的理解、認識,為個人觀點,並非投資建議或勸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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