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機兩周年 德國自殺飛行員父親替兒翻案

【記者余平/德國報導】
德國廉價航空公司德國之翼(Germanwing)4U9525航班兩年前墜機阿爾卑斯山,150人喪生。3月24日,當年被確認為自殺性墜機的副駕駛的父親在柏林召開新聞發布會,質疑事件調查工作。他認為,兒子出事時沒有抑鬱症。為此他請了一位飛行專家和記者進行調查,選擇墜機兩週年之際公布調查結果。

2015年3月24日墜機事件發生後,檢察院的調查結果確認27歲的副駕駛Andreas Lubitz駕駛飛機蓄意墜毀,他應對飛機上150條因此喪生的人命負責。而副駕駛的父親Günter Lubitz認為,事情不是這樣的。

「我兒子墜機時沒有抑鬱症」,Günter Lubitz表示,媒體描述他兒子時,稱他是一個「患有抑鬱症的大眾殺人犯」,但墜機事件之前的六年中,他看到兒子是一個「有責任心的、求生」的人。

事發後,他的兒子始終被外界形容為長期受抑鬱症所累。這位63歲的父親辯解說,兒子2008年、2009年間患有抑鬱症,但他戰勝了疾病,重新找到了生命的力量,完成了飛行員培訓。他十分肯定地說:「飛機墜毀時,我兒子沒有抑鬱症。」

Lubitz家人聲稱,現在公開發聲,不是要替兒子洗白,而是「要找到證據,揭示事情的真相」。

他們認為,官方調查從一開始就從「抑鬱症飛行員自殺」這一點出發,將其它可能性排除在外。

飛行事故專家質疑調查工作

Tim van Beveren是飛行事故專家及作家,他本人也是飛行員,工作重點就是飛行安全問題。德國之翼墜機後,van Beveren對檢察院的調查結果表示嚴重質疑,他認為,不能簡單認為,這都是Andreas Lubitz的錯。外界猜測,副駕駛的父親因此找到他以及哈勒大學的一位教授,請他們進行獨立調查。
飛行事故專家Tim van Beveren嚴重質疑檢察院的調查結果。(TOBIAS SCHWARZ/AFP/Getty Images)飛行事故專家Tim van Beveren嚴重質疑檢察院的調查結果。(TOBIAS SCHWARZ/AFP/Getty Images)

Tim van Beveren提出了幾點可疑之處,首先、法國總統為何匆匆下結論。墜機事件後兩天,奧朗德宣布,墜機是副駕駛的責任。這位專家指出,造成事故的原因有很多,調查分析需要幾年,甚至永遠都查不清。當時人們還不知道什麼人在駕駛艙裡,也不知道駕駛艙裡的人是什麼狀態,只有猜測。他不理解,奧朗德有什麼證據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第二、飛機本身有無技術故障。van Beveren稱,墜機前,這架飛機沒有按照規定延長飛行許可,因此無法確定,出事時飛機有沒有問題。關鍵是,調查人員根本就沒有追蹤技術故障問題。

第三、出事時天氣狀況。檢察院的調查人員排除了天氣的情況,van Beveren卻認為,因為遇到氣流,所以飛機高度降落下來,在這種情況下,很多飛行員都會降低飛行高度。

第四、副駕駛的健康問題。這位飛行員2014年、2015年多次看病,其家人說,他是因為眼疾就診。van Beveren也指出,沒有一個醫生診斷,他患有抑鬱症或心理疾病。只有其家庭醫生在一份報告裡懷疑,他也許患有輕度精神分裂症。

是否重新調查墜機事故

副駕駛父親舉辦的新聞發布會引起了很多記者專家的關注,位於Braunschweig的德國聯邦飛行事故部全面否定了對其調查提出的指控。聯邦交通部發言人也駁回了事故專家van Beveren的指控,表示檢察院的調查表明,當時機長被鎖在駕駛艙外面,交通部認為,「沒理由懷疑調查結論」。飛行員駕駛協會同樣否定了van Beveren的結論。

德國著名飛行事故專家Andreas Spaeth對《焦點》雜誌表示,此事從一開始就只有一個調查方向,沒有人提出質疑:副駕駛自殺,蓄意墜毀飛機,導致149人陪葬。

反過來講,無論副駕駛家人如何強調,他們的兒子出事時沒有精神、心理疾病,但有一點很明確,他當天有病假條,其實根本不該飛行。當然,他認為,副駕駛家人如果選擇另外一天舉行發布會,會減少對遇難者家屬的挑釁和傷害。

也有人分析,如果van Beveren所言屬實,也許不可避免要重新對這次墜機進行調查,而這正是副駕駛家人要達到的目的。

家屬紀念遇難者
德國之翼墜機兩週年,約500名家屬來到法國出事地點悼念死者。(BERTRAND LANGLOIS/AFP/Getty Images)德國之翼墜機兩週年,約500名家屬來到法國出事地點悼念死者。(BERTRAND LANGLOIS/AFP/Getty Images)

德國北威州一所中學有18名師生兩年前在事件中遇難,校長認為,副駕駛父親在事故紀念日舉行這樣的新聞發布會,是對遇難者家屬的挑釁。

這一天,那所中學舉行了悼念活動,師生給遇難者獻上白玫瑰,在出事時間全校默哀五分鐘。
 
在法國阿爾卑斯山的出事地點,當天正式為一個鍍金的球型雕塑舉行揭幕儀式。這個球直徑5公尺,由149個部分組成,代表每一位遇難者,只有副駕駛除外,當天約500人參加了揭幕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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