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徘徊在天堂與地獄的門口

在歐美流行一個笑話。一個牧師和一個司機在天堂門口接受審判，看看是否能進天堂。出乎意料之外，審判的結果竟然是司機可以進入天堂，牧師不准進入。牧師提出嚴重抗議。審判長說：「司機開車的時候，大家都怕得趕緊禱告，但是你講道的時候，大家都在睡覺。」

這個笑話直指，人經常會不知道自己所處的外在的狀況和情境，而內裡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所以對於這個流傳多年的笑話，我常常引以為誡。

因為我可以寫些文章，在講臺上也能說上些話，或許有些吸引力，所以看著讀者或聽眾的反應，往往會有些得意，有些自大，也因此經常會在言語中沒了分寸，在不該開口的場合開了口，或是得罪了人，或是有失身分。

不過幸好，我從高中時就有回顧事件當時自己的作為的習慣，以此檢討自己、修改自己，所以在人我之間，我是年紀越大越懂得如何拿捏。

甚至我也演化出一套處理會議、人事和主持節目、控制場面的公式，也就是什麼該講，什麼不該講，什麼動作可以做，什麼動作不可以做，怎麼捧，怎麼搞，都有一些可以遵循的公式，因此可以不緊張的進行操作。所以即使開車開過了頭，我大多還知道趕快回頭。

但是，即使有了無數的經驗，猶然會陷入沒有自知之明的深溝之中。

其中最嚴重的是，不知老之將至，經常以為自己還「很」年輕，所以夜市賣蚵仔煎的年輕女服務生一句「阿伯」（有生以來第一次被稱為阿伯），竟然會讓我愣住了三秒之久。

比較不嚴重的是，這把年紀了還是喜歡寫情詩、情歌，而偏偏又會讓一些人看得心花怒放或小鹿亂撞，擾亂了人們的「情」緒。

再來就是，很喜歡自以為是「專家」，將自己懂得的一些東西拿出來教人，我年輕的時候就看過很多的老頭子就是這樣的倚老賣老，而有些不屑，不料現在我也是一樣。

還有一樣我覺得蠻嚴重的，我一直認為我可以上天堂，我覺得天堂有了我會比較有笑聲，不過看了這則「牧師與司機」的笑話之後，我卻有點忐忑不安，深怕到時候天堂的審判長對我說：「天堂已經有很多的笑聲了，地獄裡盡多怨恨愁苦，不見笑臉，不聞笑聲，你還是去地獄比較有用。」

要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大家再見，在地獄裡見囉。不過，有這樣的自知之明，可真的是笑不出來了。

天堂地獄本嚴明

自知不知難分清

徘徊門口進或出

論斷言行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