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心靈陽光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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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西如

記得某一天,我在高雄市成功園獨自散步時,邂逅了一位失明的男子,和一和窈宨多姿的小姐,他們可能從家裡出來累了倦了,由小姐扶著他在情侶椅上休息,女的欲語還羞,男的豎身傾聽,當我經過他們面前時,女的聲音放大,喋喋不休,男的卻捂著她的嘴,要她聲音小點。「請問音樂家,最近有何作品?」她說:「好久不與我連絡?」

「有,最近作了三首樂曲,每一首都有春花、流水、白雲、青山等優美的景物,特別對人們希望和溫暖的陽光反覆地出現。」他說:「忙不開交,不僅明豔照人,而且富有柔情藝術的感染,十分滿意。」

盲人自己作答:「我雖然看不到自然的陽光,但我每天能感受到心靈的陽光」,他繼續說:「這種心靈的陽光,使我時刻感覺自己生活在這世界上是十分幸福的事。」他侃侃而談,如江河的水涓涓不停一樣。

「你不會感到枯寂無味?」

「哪有時候想這些,江上清風,山間明月,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啊!和妳在一起,益增我的靈感,哪有枯寂?」

我為盲人音樂家作樂曲所感動。一個從小雙目失明的人,在家要摸著牆壁,外出要拄拐杖,眼前一片黑暗,任何色彩對他都毫無意義,但他並沒有悲觀絕望和無。依然對生活抱著欣賞和感覺的態度,用豁達和快樂填滿心靈的空間,正是心靈的陽光激勵他戰勝生理的黑暗,達到人生的理想。我在旁自忖:「莫嫌前路無知己,天下無人不識君」,「欲除煩惱須忘我,各有因緣莫羡人。」

其實人的一生難免有生命的黑暗。

「妳為何大學讀了三年卻輟學?」他說:「是因繳不出費,還是戀愛失敗?告訴妳,這是帶給妳的機會和財富。」

「你的話太深奧了,我不懂。」

「只要用心靈陽光照耀自己,無論人生境遇有多少挫折,最終一定會找到自己的位置。」

「請具體一點,淺白點,舉例說明好嗎?」

「世上沒有一條永遠波濤汹湧的河,人生也不會總是泥濘坎坷的山路。」他說:「懸崖上的松樹,在艱困中展示了自己的挺拔。一個人只要自己不打敗自己,就沒有人可以打敗妳。不是輸給了別人,而是輸給了自己,輸給了不懂得生命製造陽光的心靈。」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們知道:物質的陽光是有限的且不論它受天氣限制,就是天氣晴朗,我們也無法指望它時刻溫暖我們的身體,照亮我們的生活。但心靈陽光不同,它不受氣候和時間的限制,永遠都那麼輝煌燦爛,心懷陽光 ,實際上卻是對生命懷著一種執著的熱愛,對生活懷著一種雨過天晴的信心。懂得了心靈陽光,我們也學會了怎麼樣讓生命無限的延長。

盲人和妙齡小姐,聆聽我的肺腑之言,頻頻點頭,暗自稱讚。據說以後在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情況下,「她不嫌他醜,他不厭她窮」結成連理。生了一個男兒也繼承了盲人的衣缽,甚至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桃李滿天下,陽光照亮了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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