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郭靖的原型「中天神將」郭侃

文/皇甫容
他是大唐名將郭子儀的第六十世孫,而在武俠小說中,他被認為是郭靖的原型。他智勇雙全,精通兵書、火器,在兵征天下之時,他統帥漢軍踏入西亞,橫掃數百座城池。在網絡還未出現的七百多年前,西征大軍就打通了全球化的信息交流通道。他就是蒙古第三次西征的漢軍統帥——郭侃。

善觀天象順天而行的郭寶玉


《元史》記載,郭侃家族是唐朝中書令郭子儀的後裔。郭侃的祖父是郭寶玉,他精通天文、兵法,又極善騎射。金朝時,郭寶玉被封為汾陽郡公,領兵鎮守定州。時值金國末年,到處傳唱著一首童謠:「搖搖罟罟,至河南,拜閼氏。」(「罟」音古, 「罟罟」指蒙古貴婦所戴的高冠)當時也出現太白經天的天象。寶玉見此天時,獨自仰天感嘆:「蒙古大軍南侵,汴梁即將投降,天下不久將易主換姓矣。」

據《漢書.天文志》記載:「太白經天,乃天下革,民更王。」太白經天也叫金星凌日,即白天看見金星穿過中天子午線,此像主刀兵將軍肅殺之威。中國史上每出現太白經天的天象時,地上必有大事發生。比如,荊軻刺秦王、南梁的侯景之亂、唐朝時玄武門之變等。

成吉思汗御封的太師木華黎,打敗金國三十多萬大軍。按當時元軍舊制,敵軍守將若不投誠,一旦城破必行殺戮。郭寶玉既為順天而行,又要保定州嗷嗷庶民,因此降於木華黎。太師向成吉思汗推薦郭寶玉。寶玉向成吉思汗進言:「建國之初,應當頒布新令。」大汗採納他的建議,「頒條畫五章」,比如出兵打仗不得妄殺;刑獄方面,除重罪者處死外,其餘根據其罪行處以笞刑(鞭打);「軍戶,蒙古、色目人每丁起一軍,漢人有田四頃、人三丁者簽一軍」⋯⋯

成吉思汗將征伐西番,但因當地城壘多依山險而建非常難攻,於是詢問寶玉對策,寶玉回答甚是壯人心志:「若城池在天上,當然不可取;若不在天上,只要大軍一到,就有攻城之策。」

寶玉隨成吉思汗征討契丹遺族,大軍打敗契丹三十餘萬人。戰中,寶玉胸口中箭昏迷不醒,成吉思汗獲悉後,命人剖開牛腹,將寶玉放在裡面。之後,寶玉漸漸甦醒過來,養好傷,又繼續隨大汗出征。

資貌奇偉鷙勇有謀略的郭侃

寶玉的孫子郭侃,也同樣繼承了祖上的猛將之風。因丞相史天澤非常喜歡小郭侃,就把他留在自己家裡撫養,親自教他文韜武略。郭侃弱冠之際,就以「鷙勇有謀略」而聞名。郭侃成年後「資貌奇偉,亦通天文、兵法」。

公元1252年,忽必烈的弟弟旭烈兀大王奉蒙哥汗之命率軍西征,即史上的蒙古第三次西征。此次西征,旭烈兀遵照蒙哥汗之命,討伐以暗殺著稱的木剌夷國以及在報達的阿拔斯哈里發王朝,而郭侃是這次西征的副帥。西征之前,大軍從中原徵調了一千多名漢人匠師,負責製造炮弩、投石機等攻城用的軍備器械,並沿途修繕道路橋樑。

大軍沿著絲綢之路一路進軍,渡過阿姆河。1256年,郭侃率軍來到木剌夷國(今伊朗北部)。這是由從事暗殺恐怖活動的異端教派組成的宗教國家,性質很像今日的伊斯蘭國(ISIS國)。木剌夷國為抵抗蒙古大軍,將城內的道路掘成壕溝,並在水中放進毒藥。隨大軍而來的漢人、回回匠師製造攻城器械,協助西征大軍力殲五萬木刺夷大軍,並斬殺其蘇丹(國王),殲滅了威脅整個西亞的暗殺教團。

1257年,郭侃隨旭烈兀進攻黑衣大食國首都報達(即阿拔斯王朝),大軍橫掃報達城時,保全了基督徒。西征大軍結束了報達(巴格達)五世紀的回教教主政權,當時企圖乘舟逃走的教主,被郭侃生擒。

之後,郭侃率領軍團西行三千多里,奉命討伐富浪(今塞浦路斯)。郭侃率軍頗為神勇,帶領軍隊移動迅速,常令敵軍始料不及。敵軍驚於郭侃布軍奇術,行軍動向難以揣測,敵將率眾請降時,以「中天神將」來稱呼郭侃。

為勸降富浪的兀都蘇丹、加葉蘇丹、阿必定蘇丹等人,郭侃對其闡明禍福利害,其中兀都蘇丹說:「我昨天夢到的神人,就是將軍啊。」最終這幾位蘇丹都率眾歸降。後因蒙哥汗去世,大軍班師回國。

元世祖忽必烈即位後,郭侃上疏陳奏建國號、築都城、立省台、興學校等二十五項大事。因郭侃治軍嚴明,常宿野外,即使有狂風暴雨,也不入宿侵擾民宅,他率軍開墾屯田,興學課農,深得吏民的敬畏和尊重。

郭侃以其神武智謀創下百戰百勝、攻破近七百座城池的神話。原本相隔萬里不該有交集的中原軍隊和來自歐洲的法國的十字軍,一個西征,一個東征,在歷史的那一時間點,竟然有緣相遇於戰場。天象帶動下的人世間的奇妙變化,常常遠超世人想像。

中土文明隨征西大軍傳向歐洲

戰爭必然會帶來殺戮和劫掠,固然不是好事,不過在征伐的過程中,西征大軍也沿路開設了從蒙古、中原通向西亞各國的驛站,建立起便捷的交通要道,由此開啟了東西方直接交流的時代,使中土先進的科技、文化,譬如十進制、紙幣、雨傘、滾軸、手推車、多級火箭、火雷、象棋、活字印刷、驛站、煉鐵高爐及冶金技術陸續通過西亞傳入歐洲,推動了歐洲科技的發展,加速了西方世界的變革。

大軍對伊斯蘭激進派的阻遏,減弱了來自木剌夷人對歐洲國家的威脅,並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地中海周邊地區的格局,使羅馬教廷和歐洲諸國獲得歷次十字軍東征無法達到的效果,並為歐洲諸國的發展創下有利的國際環境,也使歐洲從中世紀的教皇統治中解脫,促其結束中世紀的黑暗,並引發日後的系列效應,包括歐洲資本萌芽、文藝復興、地理大發現、宗教改革、啟蒙運動等等。

美國作家哈羅蘭姆稱:「這是人類之間最廣大而開放的一次握手。」韓國總統金大中說:「網絡還未出現的七百年以前的蒙古人(以及漢人、色目人),就打通了世界各國的關係,建立了國際關係新秩序。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中天神將」郭侃和他帶領的軍隊也算為東西方人類文明的交會,立下了汗馬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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