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行吟】一個人的堅持

曉風殘月、曙光初露的黎明時分，附近的小學校園裡，有人以晨間運動揭開一天的序幕。或跑步、或跳舞、或體操、或煉功，在這裡，人們三五成群、各有所好。

跑步的是夫妻檔，他們不定時地連袂出現；跳舞的是氣味相投的朋友，星期天是固定的休息日；最特別的是獨自做健康操、瘦削鶴髮的老爺爺，從去年秋分迄今，他和我們一樣不論寒暑、風雨無阻，每天起早摸黑，扎扎實實地做足兩個鐘頭……

志同道合的我們這一組，相約相期、彼此勉勵，在環境中熔煉、潛移默化，可以堅持下去，靠的是群策群力、不足為奇；而老先生孤身一人能夠勤勤懇懇、持之以恆，誠屬鳳毛麟角、異乎尋常。這是一種經由堅定的信念，衍生出一股強大的力量，然後，再化為一個具體行動的故事。

《荀子‧勸學》中指出：「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舍，金石可鏤。」其間，「鍥而不舍」是關鍵。數年、十數年乃至數十年如一日的兢兢業業、腳踏實地，必有所成；反之，一曝十寒、虎頭蛇尾，是徒勞無功、做不出事業來的。

水滴石穿，不在於水的力量；繩鋸木斷，不在於繩的力量，而在於兩者的共通之處──堅持的力量。齊心合力、眾志成城的堅持，尚且不易；那麼，形單影隻、踽踽獨行的堅持，更加難能可貴，而這位耄耋長者做到了，單薄的身軀裡蘊藏著無比的信心與不凡的毅力，絕非泛泛之輩。

花香幽幽、鳥鳴聲喧的清晨，又看見老人家站在專屬的位置上舉胳膊、練腳力。當下，我感覺到：他不只是在運動，更是在現身說法，說的是──即使一個人，也可以堅持做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