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高山行記（4）

在天未明的一片黑暗中，爬到大約是富土山高度時，現在換成家弓老師的太太一臉蒼白，無法言語。等到給予擦擦背部休息後，臉色逐漸恢復過來了，大家不禁鬆了一口氣，放下了心。很可能因高度而氧氣稀薄，引起的高山症了吧！

再上行不久，竟然登上了新高山山頂了！

「登頂了！」大夥兒莫不喜形於色。峰頂有小小的禱祠，大家近前雙手合十。眼下在薄明裡，四周的山頭莫不低頭沉睡寂靜中。不多久，一條光線湧現，頃刻間眩耀得無法直視的陽光，照亮了遠近山頭，太陽上升了！

大夥兒莫不歡聲雷動，舉手揮舞著。陽光耀眼照射下的周圍山頭，反射出美麗的姿容，我們不禁屏息以觀。

「新高山萬歲！」我們一起叫喊著叩拜了燦爛的陽光。

下山往台中方面行，走在沙中混合著大小不同的小石頭的碎石路，自然而然地開始小跑步；摔倒了，笑開了，扶著起來，也被扶了起來……真是率性而愉快的強行軍了。

小心通過稍一碰，泥土就唏哩嘩啦坍下谷底的山腰小徑；過了一座大吊橋，終於到了旅館，在那裡過夜，這時才覺得全身所有的疲勞一起跑了出來。

今天就要踏上歸途了。天氣既好，大家也滿心歡欣不已。到山麓下的小站，要搭上輕便車。這是台車，有4個鐵輪子可以滑著細鐵軌而下。一個掌舵的年輕人有時還得下車推它，乘客就坐在橫跨車上的木板，成為分兩排的4人座。

我搭上最先出發的那一部台車，前排是盛老師和金城老師，後排是笹岡老師和我。

一出發就看到香蕉園，再行還是香蕉葉拂面；有人提議唱歌，先有人唱出，眾人就唱和了起來。

有童謠、民謠，各色各樣都有。就連掌舵的年輕人也插上一腳，成為和氣藹藹的台車行。

下山的次日正好是暑假中，透過收音機播放進行體操的日子。由於金城老師本來就是指導體操的老師，所以大家莫不想到他會出來指導，但一看竟然是登山隊員全體出席。大家仰望新高山頂，一起做了體操。

幾天後井上校長提起要開個新高山登山後的聚會。在奇談怪談不斷中，家弓老師8mm攝影機也放映出影像來了。那裡頭就有著拼死拼活解救素雲老師的鏡頭，大家莫不大為喝采，叫好不止！（全文完）

——摘譯自佐藤玉枝〈新高山登山〉（收入自《わたしの台灣》，2014年10月30日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