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宮慶90週年 古籍裝潢特展

《資治通鑑綱目》(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
《資治通鑑綱目》(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

文/記者鍾元

國立故宮博物院今年邁入建院90周年,隆重推出「護帙有道—古籍裝潢特展」,「護帙有道」特展中所稱之「裝潢」,泛指書籍裝幀。歡慶90歲生日之際,特以古籍裝潢為題,彰顯故宮院藏圖書的多元特色,也藉由包括借展自國家圖書館的《敦煌六朝卷子書》等,述說千百年書籍外觀的遞嬗變遷。

《欽定熙朝雅頌集》(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欽定熙朝雅頌集》(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

故宮珍藏善本古籍21萬餘冊

故宮珍藏善本古籍21萬餘冊,源自清宮舊藏者約14萬冊,其餘7萬冊,則是故宮成立迄今,積累數十年徵集所得。因此,官刻本與坊間出版品俱豐,加以清朝版圖遼闊,與周邊民族交流熱絡,形成故宮藏書的多元風貌。就書籍裝潢風格而言,清宮舊藏大多用料華貴,製作更是考究;至於傳統民間書坊出版品,則配合文人風尚,以樸實古雅為重;而來自域外日本、朝鮮、南亞等漢文古籍,則各富當地特色。

《妙法蓮華經》七卷(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妙法蓮華經》七卷(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

「護帙有道—古籍裝潢特展」

由於故宮院藏書籍年代,跨越10世紀末至20世紀初,因此保存有各時代裝潢特色,反映了千年以來傳統華夏書籍外觀的遞嬗變遷。「護帙有道—古籍裝潢特展」共分兩檔,總計展出800餘件(冊),分為「裝潢、裝裱與裝幀」、「古籍與裝潢」、「極其瓌致」、「樸實莊重」四單元。

《唐史論斷》三卷(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唐史論斷》三卷(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

「裝潢、裝裱與裝幀」單元

「裝潢、裝裱與裝幀」說明古籍裝潢在不同時代的意義。「裝」,原意為「裹」,用作保護,兼及裝飾;將紙以蘗木等染成黃色,稱作「潢」,取其防蠹蛀蝕,與「裝」作用相似。「裝潢」一詞,在魏晉南北朝時,已是通用之語,是古人保存及維護紙本書籍的重要方法之一。

「裱」,指用紙、布、帛等材料在書畫類作品背後加固,與「裝」聯用,意義亦同。至於「幀」,原意指張開的畫布,與「裝」合用,意義則大不相同,指的是書籍裝訂。「裝幀」一詞,自清末使用以來,已成為書籍設計專業用語之一。

隨著時代改變,「裝潢」意義甚至已擴大至屋宇裝飾;「裝裱」則偏向書畫,其後更出現「裝池」的說法;至於「裝幀」,幾乎已取代「裝潢」與「裝裱」,成為包括古籍在內的所有書籍美術設計的用語。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二卷附《心經》一卷(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二卷附《心經》一卷(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

「古籍與裝潢」單元

東漢許慎《說文解字》曰:「著於竹帛謂之書」,可知竹簡或木牘與帛書是「書」的最初型態。竹、木質材堅硬,用繩索相互綴連,聚之成篇,則成為簡策(冊);帛的材質輕軟,直接縫綴成幅,在幅末加上小棍棒做軸,可輕易將之捲起,成為書的另一種形式。

公元2世紀初,纖維紙的製作技術空前發展,逐漸取代簡牘、縑帛,成為文字、繪畫的主要載體。由於紙具有帛之輕薄特性,因此在雕版印刷未發展之前,書籍裝潢形同書畫,以卷軸為主流。

公元9世紀,雕版印刷技術完全成熟,書籍裝訂更因雕版之方塊形成冊葉,影響所及,出現宋、元朝常用的「蝴蝶裝」、明朝宮廷流行的「包背裝」。而清朝盛行的「穿線訂書」既經濟且耐用,遂逐漸成為書籍最普遍裝幀形式,雖沿用至今,但相對於「洋裝書」,今日的「線裝書」已成為古籍的代稱之一。

《大明仁孝皇后勸善書》(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大明仁孝皇后勸善書》(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

「極其瓌致」單元

「極其瓌致」精選舊藏,展示清宮藏書華貴典雅、精巧極緻的特殊風格。清宮藏書,泛指清室收藏在紫禁城各處,以及皇室苑囿、各地行宮的書籍。其量之豐、質之精,於乾嘉時期達到頂峰。清皇室在注重書籍管理與內容鑑別的同時,亦重視書籍外觀,以皇家集天下之富、工藝之精的優勢,發展出無與倫比,超越前朝,獨特的書籍裝幀風格。

尤其是清內府纂修刊行,專供皇帝御覽的呈覽本,或是陳設宮殿各處的陳設本,其用料華貴,製作考究,無論書衣,或是書簽、包角、絲帶,甚至內、外裝具等配件,皆極為華貴富麗,堪稱書籍設計藝術之最,非一般賞賜本及坊肆通行本可比。

《齊民要術》第二冊(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齊民要術》第二冊(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

「樸實莊重」單元

「樸實莊重」則以明清藏書名家等收藏為本,勾勒藏書家眼中的護帙之道。本單元選展明清藏書家舊藏,通過藏書家手書題記及書籍外觀,窺探民間書籍裝潢梗概。清初著名藏書家孫從添(西元1692~1767年),在其《藏書記要》裝訂篇起首說:「裝釘書籍,不在華美飾觀,而要護帙有道,款式古雅,厚薄得宜,精緻端正,方為第一。」

孫從添又說:「錢遵王述古堂裝訂書面,用自造五色箋紙,或用洋箋書面,雖裝訂華美,卻未盡善,不若毛斧季汲古閣,裝訂書面,用宋箋、藏經紙、宣德紙,染雅色,自製古色更佳,至于松江黃綠箋書面,再加錦套,金箋貼簽,最俗。」由此記載或可見證,民間藏書家之於書籍裝潢貴在古雅莊重。

故宮珍藏古籍來源多樣,其中不乏流傳有緒,且為明清藏書名家收藏之書籍,最著名的例子,莫如楊守敬(西元1839~1915年)觀海堂藏書。故宮表示,以古籍裝潢為主題的專展,是故宮闢設圖書文獻特展室卅年以來首度嘗試,因裝潢隨時可變,又因選件多為紙、絹等材質,展出需要恢復舊觀實為一大挑戰,因此,預備過程中,送修裝裱的展件規模空前,今得以豐碩的成果展出,實為創舉,展期至6月28日。◇

故宮邁入建院90周年,隆重推出「護帙有道—古籍裝潢特展」,展期至6月28日。(記者鍾元/攝影)故宮邁入建院90周年,隆重推出「護帙有道—古籍裝潢特展」,展期至6月28日。(記者鍾元/攝影)
《影元本晏子春秋》八卷(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影元本晏子春秋》八卷(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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